跳十一個小時舞:赵霁看她安稳睡着后,转头去卫生间洗她脏了的衣服,到真像个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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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霁顺着勾住的手指往上,紧紧攥住了她的手,像怕她甩开他一样,很用力,身子也跟上来贴住她。
褚子惠疑惑地偏过头看他,看到一个毛茸茸的发旋,长发像柔软盈润的水草一样,赵霁的脑袋枕在她肩侧,看起来是依偎,实则手脚并用地缠住她。
她腾出那只没被攥住的手,捏住了他的下巴抬起,“干什么?”
她的声音有些疲惫和不解。
赵霁没有挣脱,顺从地保持被她捏住下巴的姿势,但是眼底是愤恨的,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他死死盯着眼前虚弱的人,明明是俯视的角度,却生出一股弱势,褚子惠晃了下神,赵霁接下来的话,让她一瞬间想起无数的过去。
“你受伤了。”
——她很久没有听过这句话了。
因为没有人在乎她受不受伤,她本来就是一个失去身份的人,一个该死的人。
她看着那双真切地透着忧虑的眼睛,心脏沉下去。
“所以呢?”
“遇到受伤的人就捡回家,就要照顾,你是捡垃圾的吗?”
她松开钳着赵霁下巴的手,眼前人神情冰冷得让他陌生,说话也反常的带着刺。如果说之前的褚子惠只是反应平淡,赵霁从来没觉得不好相处,但此刻眼前人的冷漠,甚至是浓重的自厌让他惊醒。
也就在出神的一秒钟,褚子惠挣开了他的手臂,兀自往前走去。这次赵霁没有拦,他静静地看着褚子惠开门,进去,瘦小的身影转而消失在门后。
赵霁足够聪明。
他能听得懂褚子惠的话外音,她说难听的话不过是为了中伤自己,刺痛自己,可是为什么一个孩子会对别人的关心感到痛苦,感到愧责?
他视线缓缓移到眼前那扇门上,褚子惠并没有关严。
赵霁面不改色的走过去,既然门没关上,他进去看看她也是无可厚非的。
赵霁就这么厚脸皮地跟进人家了。
他视线落在沙发上蜷着的小小的人身上,房间里一如的昏暗,他借着稀薄的月光看见褚子惠侧靠在沙发上,背对着他,身体的起伏很小。
赵霁眉头皱紧,他放轻脚步慢慢地靠近,看清眼前人后呼吸一滞。
借着珠白色的月光,他这才发现褚子惠脸色惨白的吓人,像一张薄薄的纸,眼睫安静地垂着,连鼻尖的呼吸都杳不可闻似的。他视线下移,褚子惠的衣服被血黏在身上,她浑身汗淋淋的。
赵霁知道,眼下,她身上的伤必须处理。
褚子惠很轻,和他预想的一样。
小孩子瘦的只剩一层皮肉包着骨头,抱起来好像只有衣服的重量。赵霁抱着她去了卫生间,他轻轻把人搁在马桶盖上,剥去了她的衣服。
并没有脸红心跳的场景发生,赵霁每剥下她的衣服,脸色就变得越发苍白。她身上新旧交错的让人疤痕触目惊心,覆盖了本该对啊曼妙柔嫩的身体,甚至有些伤痕在同个位置狰狞地重叠着。他白着脸,手上却还镇定地处理她腹部凝成血痂的伤口,直到妥帖缠好绷带,他才松了一口气。
他将视线重新落在她的身体上,错愕地注视着她的疤痕。
褚子惠不怎么晒太阳,也不运动,皮肤泛着一种不健康的白,赵霁常因为这白觉得她身体不好,会常生病,而这种白也衬得这些伤痕更加骇人。
半晌,他把褚子惠的头发挽起来。
赵霁用热水投湿了毛巾,捞出毛巾又拧了一把水,微湿的毛巾变得温暖,被他覆在褚子惠脸上,仔细擦去她脸上的水痕,就像擦去所有的痛苦和防备。
他又重新投了遍毛巾,擦去褚子惠身上的血污,怕她身上汗淋淋的不舒服,他又用热毛巾仔细给她擦了身体,赵霁的动作平稳又轻柔,不带任何其他的意味,郑重地像全然吊着一颗心对待什么珍宝。
擦干净身体后,赵霁用浴巾裹着她,将她塞进被窝里。
视线落在她逐渐平稳的呼吸,他掌心贴在她的额头,体温正常,也不再冒冷汗,他才分出心处理一片狼藉的卫生间。
赵霁将她的衣服裤子扔进洗衣机,小出租房里的洗衣机已经年迈,工作起来发出轰隆轰隆的噪声,他瞥了眼床上的小人,还好,她还安然睡着。
内衣不能混洗。
赵霁分出她的内衣,在温水里泡着,一点点手洗干净。
他袖口挽到胳膊上面,露出细白的手臂仔细搓洗着衣物,偶尔有水珠溅到他的下颌。房间内只点着卫生间的灯,赵霁整个人浴在暖黄色的灯光下,灯光照着他低垂的脸庞,透着一股柔软的瓷白,而脸颊上那粒青色的痣显得整个人更加柔和慈悯,别到耳后的长发垂下,倒真像养育孩子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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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十一個小時舞赵霁是一款绝世好妈妈,扑进怀里有柔软的包容的母亲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