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39

孤僻野性x不服输极

腹黑单纯x不甘心禹

双救赎

他不知道张泽禹在想什么，张极眼神略有躲闪快速擦完了伤口，“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这些天多注意医生说的话。”

张泽禹在他转身之际拉住了张极，小拇指不老实地从张极手心划到小指，惹得张极手心一阵酥麻，“你要走啊？你不是亲口说要照顾我？”

俯视的视角让人有了错觉，瘦削的面孔和破碎感让张泽禹看起来可怜兮兮，恰到好处的下垂眼尾都在诉说挽留，张极转过身。

如同鲨鱼嗅到血迹，这些动作被张泽禹敏锐捕捉到，他钳制住张极的小指慢慢撵磨，“你忍心丢下我一个人在这冰冷的地方么，而且我今天没怎么吃东西，还做了手术，你难道真的要抛下我？”

“我小时候生病也没有人管，我讨厌一个人被丢在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太难闻，我想让你陪着我。”

同病相怜的故事最是能博得人心，张极留了下来，花的事他放在了明天，让他不解的是，富裕家庭的父母也会忙于奔波来不及照看自己的孩子么？想着想着直接说了出来。

“你父母不管你？”

话音刚落，小指上温热的触感一下抽走，意识到自己的冒失，他去寻张泽禹的目光，只听他淡淡提起关于家庭的事，语调冷的像不是在讲他的父母一样。

“出车祸死了。”

一个阳光明媚的夏天，张泽禹父亲被当场撞死，小小的婴儿不懂什么是死亡，母亲用外套挡住被玻璃刺穿肺部流出的血渍，不让血腥的场面让张泽禹看到，咽气前她拿着一个小巧精致的拨浪鼓逗怀里的孩子笑。

“我没见过他们，听我舅舅说，等警察赶到人已经救不回来了，他们死的时候，听到车里传来婴儿的笑声，救护人员在被压变形的车里救下了我，医生把我检查了好几遍，那时候我完好无损。”

“我甚至不记得她最后的笑容，我看着他们的合照感到陌生，我倒是想让他们管我，你说人死怎么复生。”张泽禹保持靠坐的姿势目不转睛看着张极，无声的悲鸣和平静的面孔在张极看来无异于凌迟。

无心揭开别人心底的伤疤，张极后悔问出这个问题，他有段时间算是在爱意里长大，十二岁之前父亲还没学会酗酒，母亲温柔善良，并不富裕的家庭养出了共情能力极强的张极。

后来的他被生活磨平棱角，不愿在陌生人面前露出一丝怜悯，从第一次在校园里帮张泽禹解围起他的原则就开始碎掉，他做不到冷眼旁观。

十二岁之前父母教他温柔善良，父亲家暴了母亲和他整整两年，十四岁以后他把自己养的孤僻野性，骨子里的野性和温柔并存于一具躯体，两种割裂的性格活成了一个矛盾的张极，心生怜悯是他，冷漠疏离也是他。

他同情张泽禹悲惨的遭遇，心中的愧疚无处安放，安慰的话语梗在喉咙，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句，“你住院这些天我会好好照顾你。”

张泽禹低着头，唇角扯出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