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三个月,我于偶然巧合下碰见他,那时的他很是脆弱,瘦了很多。
缘由是我母亲突然病倒,而父亲忙于工作,我只好将先前放下的兼职重新拾起,并且学校医院两头跑。
那段时间的精神很是疲惫,使得我没有多余空闲时间去想任何人任何事,脑子里只有母亲和挣钱。
倘若我父母在我大一时不曾离异,我大可不用紧抓着兼职不放,可我自从选择跟着母亲,意味着母亲主要负责我的生活开销。
我还在学校就读,并没有完全行为能力去支撑自己生活。
但我可以选择兼职去赚钱,减轻母亲负担,毕竟我也不想每次回家时,隔壁的房间总是传来咳嗽声。
一声一声咳在我的心上,如细针般隐隐刺痛着。
而刚好最近学校的事也多了起来,一时之间我有些忙的恍惚起来,常常觉得自己下一秒都会倒在地上。
我不想母亲担心,所以学会了化妆。
终是有天我支撑不住倒下,在闭眼前我看到他了,一度觉得这也许是幻觉,可能是我太想他了,或者说在危险时刻脑海里下意识想到他。
他的眼里有些诧异,我并不知晓他是因为我开始化妆,还是由于能在医院碰到我。
醒来之后,我躺在母亲隔壁的病床上,身边是母亲,第三个床位空空如也。
母亲见我醒,连忙问我感觉怎么样,我朝她一笑说没事。
我起身向周围望了望,问着母亲这间三人病房就只有她一个人吗。
母亲说,先前是住满了的,最右边那个前天走了,中间那个床位一直没有人,还说右边床位的是个年过六旬的老人,和她一样患了肿瘤,但是还没撑到手术就驾鹤西去。
说是那一家就三个人,有个六旬的妻子,和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外甥。
我顿时心凉了半截,他该有多难过,多自责。
不敢想象,他要是将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他将会掉进一个多么深的漩涡。
告别母亲在回学校的路上,我没忍住给他打了电话,还是没通。
我顿时深感无力,一时之间有些绝望,生活的枷锁,将我牢牢困在原地,使我毫无办法挣脱,更不可能一身轻松的去找他。
即使这段关系将会不了了之,我怪不了他,也怪不了任何人,我甚至怪不了自己,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
简直是一出好戏,一枕槐安。
12
再遇他是当年年底,他进了新的综艺,里面似乎许多人对他都还不错,他看上去好了许多。
那年我大四,在我的不懈努力之下,进了芒果台学习,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我在幕后瞧见他时,愣了一会儿,很快又调整好恢复成工作的状态,由于我是实习,并没有将什么比较重要的事情交给我。
因而我有大把的空余时间,能够从实践中学习经验,跟着带我进来的那位老师好好的学。
休息时间他朝我这边走来,我想,他许是看到我了,但我并不好奇他是否是找我,不好奇他想和我说些什么。
我努力了大半年,好不容易走出那一压力非常之大的困境,其中包括和他关系的终结,起码我认为是结束了的。
不过,他大方熟稔的和周围人一一问好,让我有些感触,明明一年前,我们都还是那个不愿意掺杂世俗的三好青年。
现如今,却是一个比一个熟稔,笑的一个比一个假。
他走至我面前,轻声询问我是否可以聊聊,我寻思他应该不会提关于恋情的想法,最多只是说说最近近况。
所以我坦然接受,同他走到天台上,倒没什么原因,单纯由于天台没人。
我见他沉默着,便主动开口。
“你走出来了吗?”
尽管现在我和他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但这不影响我希望他好,希望他能走出阴霾。
毕竟他没什么错,自始至终。
“不算完全吧,但好很多了。”
他说完叹了口气,随后看向远方,我转头看他,直直地盯着他看了很久很久,等到他转头和我对上视线,我才移开同样看向远方。
“往前看吧。”
“你不怪我吗?”
同时响起两道声音,我和他不约而同地低下头笑了,我像是如释重负般,在他问出这个问题之后,被困着的囚鸟,终是得到了解脱,得以飞向远方。
“你没错,我有什么好怪的,你自顾不暇,适当地少些负担,我知道,你也不想玩卷进漩涡当中,你怕我会因你沾上流言蜚语,你只好躲我躲得远远的,才是你所谓的保护我。”
这个少年高了很多,脸上还是常带着笑,不过在我面前并没有,我同他说过在我这儿,他不用伪装,做真实的自己就很好。
那是我们初识时我说的,一转眼已经一年了。
他正打算开口,却被人电话叫走了。
13
之后的几年,我和他退回了先前朋友的关系,主要是这关系目前有点尴尬,属于当过恋人,且不在朋友之上。
对了,他的名字叫石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