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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烦躁

轻城微风

“你可把医嘱听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了?”浦应辛利落地处理完手头诸事,修长的手指轻轻一点,缓缓合上了电脑。

林筱帆一双美眸专注地在处方单上逡巡,犹如探索神秘宝藏的探险家,随后语气笃定地回应:“那是自然,一字一句,皆已深深刻入我心。”

“服用此剂药时,切不可忘了多多补充水分。你想啊,若体内缺水,尿液分泌不足,这药物的神奇效果便会如折翼之鸟,大打折扣。”浦应辛微微倾身向前,那优雅的身姿仿若风中玉树,食指恰似灵动的精灵,轻点在处方单上的字迹。

林筱帆顿觉一股温热的气息悄然逼近,一抹羞涩的红晕如天边的云霞,悠悠爬上她的脸颊。

“好的,多谢您了。”林筱帆声若蚊蝇,轻柔低语。

“若想彻底痊愈,可不能藏着掖着有所保留。”浦应辛的话语似洪钟大吕,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林筱帆心底清楚,自己的工作性质让这要求宛如高悬天际的星辰,难以企及,只得默默颔首,不再言语。

此刻,浦应辛轻轻褪去那象征医者身份的白大褂,如暗夜中的神秘访客,靠近林筱帆的耳畔,声线低低地问道:“为何突然将我拖入了黑名单?”

“啊……这……这个……”林筱帆恰似被猎人惊到的小鹿,一时慌了神,言语也在舌尖打结。

“许是我不小心误操作了,我这就查看一下手机。”林筱帆灵机一动,仿若抓住救命稻草般找了个借口。

她佯装翻弄手机,实则手指如灵动的舞者,悄悄将浦应辛从黑名单的“囚笼”中释放。

“我听王主任讲,你此次在本院相亲,对象有三人,唯独我,入不了你的法眼。”浦应辛的语调中似有一缕若有若无的挑衅,如微风轻拂湖面,泛起丝丝涟漪。

林筱帆万没想到自己会被如此直白地揭露短处,尴尬地咧了咧嘴,赔着笑,心中却暗暗盼着能有一道神奇的地缝瞬间出现,好让自己藏身其中:“这其中定有误会,哈哈。”

浦应辛恰似步步紧逼的猎豹,上前一步,将她困于办公桌与墙壁间那狭小逼仄的空间:“什么误会?”

林筱帆只觉脸颊滚烫如火,心跳如脱缰之马,急速奔腾,竟无言以对。

“在你心中,我难道是最差劲的那一个?”浦应辛的语气里透着一丝不甘,似被乌云遮蔽的星辰,努力散发着光芒。

“当然不是。”林筱帆尴尬地笑着,笑容里满是不自然。

她能真切地感受到浦应辛的身躯紧紧贴着自己,她的眼眸凝视着他那儒雅且英俊的面容,距离近得仿佛能数清彼此的睫毛,甚至能捕捉到他身上散发的淡淡清香,那平稳的呼吸声似轻柔的海浪,一波一波地拍打着她的心房。

她猛地惊觉,这个男人宛如春日清晨的微风,清新爽朗;又似夜空中最亮的星,英俊迷人,浑身散发着难以抗拒的魅力。

“那是因为我被你看透了?”浦应辛的语气中挟着一丝傲慢,如高傲的孔雀,微微昂首。

林筱帆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狂乱的心跳,却徒劳无功。这般暧昧不清的氛围如同迷雾森林,让她心乱如麻。作为一个年过三十的单身女子,她的生活如同平静的湖水,几乎未曾与任何男性有过这般亲密的接触。

浦应辛如雕塑般紧紧贴着她,纹丝不动,目光似炽热的火炬,似在等待她的回应,那目光仿佛要将她的灵魂灼烧。

林筱帆蜷缩在墙壁与浦应辛的身体之间,如受惊的雏鸟,不敢轻举妄动:“你太过优秀,我自惭形秽。”

浦应辛闻听此言,嘴角微微上扬,绽出一抹浅笑:“用药期间,若有任何疑难,随时与我联系。”

“好的,一定照办。”林筱帆一边应答,一边如慌乱的兔子,抓起报告单,匆匆逃离这令人窘迫的“是非之地”。

次日,在银行那例行的会议上,林筱帆再度成为张主任炮火的靶心,遭受公开斥责。

“某些同事,业绩如贫瘠的荒漠,毫无生机,考勤似那松散的沙砾,关键时刻总是掉链子,拖团队的后腿。心中从未装着团队,进取之心更是无从谈起。”

林筱帆心中涌起一股如胆汁般苦涩的滋味,六年的光阴,她如辛勤的耕牛,默默耕耘。无数个夜晚,她在灯光下加班加点,节假日亦独自坚守值班岗位,参与各类竞赛,即便赢得荣誉,却似那被风沙掩埋的珍珠,未得到领导的赏识。

在这繁忙喧嚣的职场舞台上,同事们似欢快的鸟儿,纷纷享受着旅游休假、婚假、产假和探亲假的美好时光,独独她,林筱帆,如孤独的灯塔,始终坚守在工作岗位上,鲜少有机会踏上悠长假期的旅途。

近期,因未能完成规定的吸储任务,加之身体不适,她无奈请了几次病假,却因此遭受严厉的批判。在一次剑拔弩张的会议上,林筱帆如决绝的勇士,毅然起身,语气坚定地宣告:“我决定辞职,不愿再成为团队的累赘。”

这一言仿若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全场皆惊,众人皆难以置信,这位平日沉默寡言、勤勤恳恳的林筱帆,竟有如此胆量辞去工作。

回到自己的工位,林筱帆如珍视稀世珍宝般,细心整理个人物品,而后打印出一份辞职报告。她仿若手持正义之剑的侠客,将那份辞职报告重重地摔在张主任的面前:“请你安排人员与我交接工作,我的身体状况不佳,最多只能坚持到周末。倘若交接工作未能顺利完成,我恐怕只能继续申请病假了。”

张主任见林筱帆性情大变,如川剧变脸般,瞬间换上一副假惺惺的关切模样。

“筱帆,你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但说无妨,我们分行的同仁皆是富有同情心之人。”

林筱帆冷眼旁观,心中毫无波澜,冷漠回应:“无需再提同情心,此刻只需依法依规办理离职手续。依照劳动法的规定行事,该扣除的款项尽管扣除,我仅需一份离职证明。”

“没问题,没问题。”张主任脸上挂着的笑容如那虚假的面具,皮笑肉不笑。

林筱帆本科毕业之际,心中曾有一颗向往深造的种子,她望着同学们如展翅高飞的雄鹰,纷纷出国留学或考研,心中满是艳羡。

然而,她的母亲郭丽平似那掌控风筝线的人,为了让她拥有稳定的收入,凭借人脉关系为她觅得这份银行的工作。实际上,林筱帆自呱呱坠地起,便是由郭丽平独自含辛茹苦抚养长大,因此,郭丽平用那深厚浓烈的母女情,如坚韧的绳索,紧紧地将她束缚。

无论是挑选大学、抉择考研还是确定就业方向,林筱帆首要考量的皆是离家近、便于照料母亲,不增添母亲的经济负担,且能在母亲呼唤时即刻现身。郭丽平一生操劳,认定稳定如泰山般重要,故而,她为林筱帆规划的是一份在家附近银行的工作,嫁与一个有编制的丈夫,过上平淡如水、安宁祥和的生活。

在今日之前,林筱帆从未想过反抗,她始终觉得自己肩负着神圣使命,那便是让郭丽平的后半生能沉浸在女儿的陪伴与悉心照料之中。然而,此刻的她仿若破茧而出的蝴蝶,突然渴望为自己而活。她惊觉自己默默忍受的工作与生活,换来的竟只是一个难以掌控的膀胱。

每一次如救火般匆匆忙忙奔向厕所,她都似在消耗自己所有的自尊与精力,如同蜡烛在风中残烛,一点点消逝。

“我辞职了。”林筱帆在晚餐桌上平静地吐出这几个字,似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琐事。

郭丽平闻听此言,如被激怒的母狮,猛地一拍桌子,情绪激动地跳将起来:“你这是怎么了?如今找个像样的工作难如登天,你可晓得?诸多硕士博士都在争抢工作岗位!”

“我不想再从事这份工作了,我会重新寻觅一份契合自己的职业。”林筱帆对郭丽平的强烈反应早有预料,心中波澜不惊。

郭丽平压根未曾细究女儿林筱帆究竟说了些什么,便已扯开嗓子,对她展开狂风暴雨般的斥责。

“你可知晓,为了你,你的母亲我付出了何等沉重的代价?我披星戴月,不惧艰辛地供你求学,我不辞劳苦地四处奔波为你谋职,至今仍在求助众人,只为替你寻得一门好亲事。而你,又有何作为?你可曾设身处地为母亲思量过?”

林筱帆缄口不言,她深知这是郭丽平的惯用战术。每当林筱帆试图反抗,她总会祭出这套说辞,而最终林筱帆总会无奈妥协。

但这一次,林筱帆心中信念如磐石般坚定,她决意改变现有的生活模式。

“你听见了吗?明天务必把辞职报告收回!”郭丽平再次猛拍桌面,那声响似要震破人的耳膜。

林筱帆不慌不忙地将口中饭菜缓缓咽下,面色平和地凝视着情绪激动的母亲。

“妈,我已然拿到离职报告了。我只是身体有些不适,打算休憩两日,下周一便着手寻找新的工作。”

那个夜晚,郭丽平在家中如失控的洪流,大声哭喊。她不仅数落林筱帆,甚至口不择言地咒骂起林筱帆的父亲。

“我这辈子的幸福就毁在你们林家手上。他林国兴让我前半生受尽折磨,你林筱帆又打算让我后半辈子不得安宁。”郭丽平悲痛欲绝,哭诉声似那哀怨的悲歌,回荡在房间之中。

林国兴是一位企业家,虽算不上富可敌国,但早已实现财务自由。二十年前他与林筱帆的母亲离异,如今已再婚且育有一女,林夕妍。

自出生起,林夕妍便在优渥的环境中如公主般生活,一直在国际学校接受精英教育,两年前被送往新加坡深造。

原本,筱帆亦有机会拥有这般璀璨的人生。

当晚,林筱帆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她知晓母亲郭丽平尚需几日方能平息怒火。

在她渴望找人倾诉衷肠之时,浦应辛的信息如及时雨般降临,告知林筱帆她的身份证遗落在他诊所里,相约明日寻个适宜的时间,他将亲赴送还。

林筱帆欣然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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