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交底

庄雁回听罢，脸上的笑意缓缓褪去，仿佛一抹轻烟被风悄然吹散。她缓缓站起身来，身形挺直，目光如炬地望向庄寒雁。

庄雁回“王佑倡夫妇已死，按理说，你本该在这世间活得洒脱自在才是。可偏偏，你却选择回到庄府！姐姐，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庄寒雁“是吗？”

庄寒雁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声音虽低，却字字铿锵，清晰入耳，

庄寒雁“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完全理解另一个人。”～

庄雁回的声音依旧低沉，每一个字都似重锤敲击在人心上，”

庄雁回“姐姐真是如你所说吗？？别人或许以为你是为了权势、为了钱财、为了地位和日后的荣华富贵，但我猜……”

她顿了顿，语气中透出几分笃定，

庄雁回“你只是为了回家！”

这句话犹如一道闪电撕裂夜空，瞬间照亮了两人之间压抑已久的暗涌。庄寒雁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眼中竟浮现出几许泪光，但这一切不过转瞬即逝，很快便被她强行压下，神色恢复如常。

庄寒雁“那又怎样！”

庄寒雁咬紧牙关，瞪着庄雁回，声音里带着一丝歇斯底里的否认，

庄寒雁“你凭什么觉得你懂我？我偏偏不是这样想的！”

庄雁回突然爆发，眼眶猩红，死死盯着庄寒雁那双冷淡的眸子，仿佛要将她的灵魂看穿。

庄雁回“我太知道这种滋味了！”

庄雁回“庄寒雁，你以为这些年我好过吗？我以为是我运气好，可自从知道你的名字、知道你的存在之后，我所得到的一切，那些曾经可望不可及的东西，都好像是偷来的”，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却又充满控诉，

庄雁回“如果知道你过得好，我还能少点愧疚，可偏偏，你在澹州过得不如意，不是吗？”

话音未落，庄雁回像是发了疯一般，猛地伸手掐住庄寒雁的脖子。

而庄寒雁反应极快，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也掐住了庄雁回的脖颈。

两人四目相对，呼吸急促，谁也不肯退让半步。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良久，两人才同时松手，跌坐在椅子上。喘息声此起彼伏，彼此对视一眼后，竟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这一笑，似乎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有释然，有苦涩，也有某种难以言喻的理解。

她们都是聪明人，从对方的字里行间就能探出对方的心意。

庄寒雁注视着庄雁回，眼神渐渐变得空洞，仿佛透过她看到了遥远的记忆深处。

庄寒雁“王伯伯有才华，但他似乎总是差那么一点运气。”

她的声音沙哑而缓慢，像是从岁月的深渊中一点点捞出来的碎片，

庄寒雁“尤其看着同窗好友的父亲平步青云时，他心底积压的恨意越发深重。于是，他便把所有的不满发泄在婶婶身上。等他离开后，婶婶又将一切不如意算在我的头上……我几乎没吃过一顿饱饭。”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绞动衣角。

庄寒雁因为‘赤脚鬼’的传闻，他们总欺负我，抢我的鞋袜，逼我光着脚在地上走……这就是我一直以来的‘日子’。”～

她苦笑一声，继续说道，

庄寒雁“我以为日子就会这样下去，不成想，一次外出归来，我发现叔叔婶婶惨遭海匪毒手。当时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这才勉强保全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