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裴长衍递上折子：“这是前段时间漕运一案的始末，请皇上过目。”
裴祯接过折子看了一眼，没有什么问题。“嗯，此事你处理即可。”
“是。”
小胜子说：“皇上，皇后娘娘来了，在殿外候着。”
“让皇后进来。”
“是。”
“臣妾参见皇上。”
“不必多礼，皇后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臣妾过来，是想向皇上确认一下中秋宫宴的名单，这是臣妾先前拟定的，请皇上过目。”
皇上仔细看了看名单：“嗯，就这些人吧。”裴祯大笔一挥，写下阅字。
皇后接过名单，看了一眼裴长衍。“自上次一事后，本宫还没有见过寒衣姑娘，这次中秋宫宴，千岁也把她带来吧，好让本宫弥补一二。”
“皇后娘娘言重了，此事寒衣也是自责，一直觉得愧对娘娘。”
“与她无关，你代替本宫转告她，万不可因此自责。”
“是，皇后娘娘仁德宽容，臣代替小妹谢过娘娘。”
“既然皇后开口了，你就带她来吧，近日皇后身子有些不爽利，也可趁此机会让寒衣姑娘诊治一番。”
“臣遵旨。”
“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恭送娘娘。”皇后走后，二人又重新聊回了朝政，半晌之后，才告一段落。
“对了，朕近日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你和秦书淮走得很近，这东厂和内阁要是联起手来，怕是会只手遮天...”
裴长衍立刻否认：“都是一些捕风捉影的传言，臣不过是和秦大人商讨政事罢了。”
皇上笑了笑：“朕自然是相信你的忠心，只不过这谣言总归是不好，即便是商讨政事，你和秦书淮也要注意分寸。”
裴长衍低头应下：“是，臣记下了。”
“嗯，今日无事了，你先回吧。”
“臣告退。”
八月十五中秋夜——保和殿
按照惯例，宴会酉时才会开始，众臣申时便要在此候着，裴长衍也是。元烨申时一刻进入殿内，四目相对，却两两无言，不知怎么，裴长衍从元烨的眼神中看到了陌生。
秦书淮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别看了，出来一下，本官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
“要是能在这里说，本官叫你出来作甚？”
今日宫中来往的人很多，裴长衍选了一个角落，以免被人发现。“说吧，到底何事？”
“近日京城中流言蜚语四起，千岁可听说了？”
“本督已经在查了，不过还没有消息。”
“此事必定是有人故意为之，其目的很明显，想要一石二鸟。”
“秦大人放心，本督定会查清楚。”
“本官细细琢磨了一番，忽然想起，千岁和皇上自幼一起长大，那么你的身份....想必皇上是知晓的吧？”
裴长衍冷了脸，没有回答。“看来本官猜对了。”
“秦大人若是无别的事情，本督就先回殿内了。”
裴长衍刚跨出一小步，就被秦书淮紧紧握住了手，冰凉的触感，还是和之前一样。裴长衍紧张：“放手！这是在宫内，被人看到不就坐实了那些谣言了吗？”
秦书淮一直盯着她看，出现了少有的情绪波动，那双墨色的瞳孔之中，映照着她的影子。“坐实又怎么样？你就这么怕别人看到我们在一起？”
裴长衍蹙眉：“秦大人今日还没有饮酒吧，这是发什么疯？！”
此时，寒衣为皇后娘娘诊脉之后正巧路过此处，谁知竟然让她看到秦书淮和裴长衍的手紧紧牵在一起，瞬间愣在当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虽然她也有听闻坊间说他们有断袖之癖的传言，但却从来没有信过，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她只觉得脑袋一片混乱。
怪不得....怪不得他会拒绝自己，原来，他....已经不喜欢女子了，难道太监当久了，这人性之本也会跟着转变？寒衣没有出声，快速离开了此处，一时间，她有些难以面对这个事实。
而后，秦书淮也松了手，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殿内。
待皇上和皇后也入席后，裴长衍也收敛了心思，倒是寒衣，似乎一直在神游。裴长衍小声询问：“寒衣，怎么了？”
寒衣回过神来：“没....没事。”
“若有什么事，一定告诉我。”
“嗯。”
本以为此次宫宴与以往并无不同，就在快结束的时候，元烨却忽然出来，向皇上行了一个大礼。
“宁国侯何意？”
元烨高声说道：“臣想求娶灵溪郡主，请求皇上赐婚！”
满殿陷入一片寂静，片刻后，陆陆续续响起轻微的议论之声，皇上、长公主、灵溪都是精神一震，再看秦书淮，神情尤其耐人寻味。
皇上看向长公主：“姑姑？”
“宁国侯品貌端正，有勇有谋，又是自小和灵溪一起长大，如今侯爷想要求娶灵溪，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是欢喜。”宸安话锋一转：“只不过...”
“不过什么？姑姑有话不妨直说。”
“其实，灵溪的婚事一直是本宫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按理说，灵溪要守孝三年，如今一年不到，此时嫁人，怕是不妥。但她今年已经十七，若是再过两年，恐怕会成为笑谈，本宫....着实也难为的很。还是皇上做主吧。”
是了，长公主巴不得和宁国侯府攀亲，如今元烨主动求娶她的女儿，岂有不应之理？只不过是在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罢了。
“姑姑所言有理，我朝皇室之女，大多二八年华便许了良缘，灵溪身为郡主，若是十九岁出嫁，着实说不过去。不过，事急从权，先前也不是没有此类事情的发生，若朕没有记错，再过一个多月，灵溪便守孝满一年了，届时再嫁人也不算忤逆不孝。”
“若能如此，便再好不过了。”
“灵溪，你可愿意？”
灵溪尚在震惊之中，未缓过神来，听到皇兄忽然询问自己的意见，哪还能思考？灵溪脑子一片空白：“灵溪但凭皇兄做主。”
“好，既然宁国侯和灵溪是两情相悦，朕便成全了你们。”
元烨扣谢：“臣多谢皇上隆恩！”元烨谢恩之后，便退回到自己的位置，灵溪的眼神一直望向他，但他却始终没有抬头。除了灵溪，元烨还感觉到另一道目光，视线与之相交的一瞬间，他却只看到那人眼中的疑惑，连半分失落之意都没有，不由自嘲一笑....收回目光，元烨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长公主说道：“今日也算是大喜的日子，本宫理应不该此时扫兴，但有件事，本宫如鲠在喉，不得不说。”
“哦？姑姑有何要事？”
长公主看了席间两人一眼：“皇上可曾听说，内阁首辅秦大人和东厂督主裴千岁，两人有断袖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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