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经很明朗了,她和秦书淮私下有往来的事情,除了他们两人之外,还有一个人也知晓,那便是元烨....如今他选择了与长公主为伍,想来也是他将此事说出去的。
可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这么做?!裴长衍不愿意相信:“你真的....出卖了我吗?”
寒衣轻唤一声:“兄长...”
“你来了...”
“我...我在殿上说的那些都是假的,我和秦大人之间清清白白。”
裴长衍顿了顿:“我知道。”
寒衣继续说道:“我进了秦府,会和他保持距离。你放心。”
“你....为何忽然和我说这些?”
寒衣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咬咬牙,还是说了出来:“我....我看到你们在宫里....双手紧握....”
裴长衍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终于明白兄长为何拒绝我,但是...若是喜欢就该坚持,纵使有些东西永远也不会属于我,但我依旧不会改变。你就当我...沉浸梦中...不愿醒来吧...”
裴长衍越发愧疚:“寒衣...”
“不过,我还是想亲口问兄长,你....真的喜欢秦大人吗?”裴长衍忽然也愣住了....喜欢?原来自己,是喜欢他吗?
裴长衍失笑:“喜欢能怎么样....不喜欢又能怎么样....我这一生,注定要困锁于此,半点求不得其他。”
寒衣垂眸:“那就是喜欢,兄长放心吧,寒衣知道该怎么做,秦大人也是聪明人,想必也是明白的。”
裴长衍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到时候我给你挑几个可靠的丫鬟给你做陪嫁,必不会让人欺负了你。”
寒衣点点头:“嗯。”许是心情不好,所以裴长衍此时的眼神有些飘忽,“不早了,兄长,寒衣先回房休息了。”
“嗯。”她从裴长衍的身边走过时,脸上泛着的笑意越发凄凉。喜欢....寒衣说...自己是喜欢秦书淮....那么他呢?他似乎从未表达过类似的情愫...所以现在是,她喜欢的,和喜欢她的,要成亲了?!这都叫什么事!
不久前,裴长衍被派到外出查案,回来之时,正好是十月初十。裴长衍自己也不知道为何鬼使神差地非要在今日赶回来,因为秦府和元府同时娶亲,一进城她便看到四处张灯结彩,像是在过节一般。
裴长衍骑在马上,看着满目喜色,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去往何处。顾随说道:“千岁,今日皇上在宁国侯府为郡主主婚,想来咱们不必赶去复命了。”
“嗯,叫兄弟们散了吧。”
顾随手一挥,身后的人就各自散去。“那....今日寒衣姑娘的大婚之喜,千岁可要去看看?”
裴长衍沉默片刻:“不了,现在这个时辰,约莫已经结束了,顾随,你也回去歇着吧。”
“是。”
顾随走后,裴长衍在原地愣了许久,最后还是回了千岁府...
裴长衍一进来,就感觉自己房中有人,还不等出手,那人便说话了:“回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他....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你怎么进来的?”
秦书淮说道:“走进来的。”
裴长衍想了想,大概是叶天把他带进来的。“回去告诉叶天,再乱闯我的府,那双腿就别要了。”
秦书淮轻笑:“真是没良心,在这里等了你许久,结果你就和我说这些?”
除了惊讶之外,裴长衍心中隐隐还多了一份欣喜,此时的秦书淮并没有穿喜服,看来是特意换下再过来的。裴长衍走到秦书淮的对面坐下:“今夜秦大人不是应该在府中....洞房花烛吗?”
“哦?你希望我和寒衣姑娘洞房?”
“秦书淮!你明明知道寒衣不是真的想嫁给你!你别乱来!”
秦书淮忽然靠近:“乱来?是这样吗?”
裴长衍被秦书淮捏紧手腕,又不敢用力反抗,怕伤了他,但这厮却得寸进尺,越靠越近,脸都快要贴在一起了。“你个病秧子,哪来那么大的力气!”
“收拾你的力气,我还是有的。”还没等裴长衍开口反驳,已经被某人的唇给堵上了。
听闻秦书淮这厮以前也是有不少女子为之倾心,如今看来,动作如此娴熟,倒真是身经百战。想到这里,裴长衍用力咬了一下秦书淮,将其推开。
“你是属狗的吗?这种情况下,怎么还咬人?”
裴长衍气呼呼地说:“我比不得秦大人经验丰富,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应该作何反应。”
秦书淮无奈一笑:“这吃的是哪门子的飞醋?”
“谁吃飞醋谁孙子!”
秦书淮揉了揉太阳穴,这丫头的嘴,真是硬的不行。
“你深更半夜跑来我这里,到底什么事,说完快走!”
秦书淮低眉望着她,双手撑在她的面颊两侧:“也没什么大事,来送定情信物。”
裴长衍一愣,直愣愣地瞧着秦书淮半天,这才咬着唇瓣说道:“定情...信物?”裴长衍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好么,还是那一把破伞!“你我是没有办法在一起的...”
秦书淮打断:“那就想办法。”
裴长衍气急:“你...你是泼皮无赖吗!”
“长衍,人间阴暗,你来我心上吧。”
“你心上?可比人间阴暗多了!”
“可那里干净,只有你一人。”
裴长衍承认,被这句话打破了最后一道心防,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情深。裴长衍也喜欢秦书淮,既然人家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已经没有理由回避。就这样沉默对视了一盏茶的功夫,裴长衍才缓缓开口:“秦书淮,想不到你竟然会说情话。”
秦书淮认真:“不是情话,是只想对你说的话。”秦书淮的眼神忽然有些黯淡:“不过...也许我陪不了你多久,随时都有撒手人寰的可能,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裴长衍忽然有些气恼:“秦书淮!你这厮未免太无耻!既然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何必还要来招惹我!”
“因为,即便只有一天,我也想与你好好的,继续和你斗下去,未免太虚度光阴。”
“你给我听清楚。我不在乎你还有多少时间,我只在乎,无论你是生还是死,心里永远只能有我一个人。”
秦书淮微怔,旋即脸上浮现出笑意,裴长衍看得出来,他此时是真的高兴,因为这一笑,仿佛天下都太平了。
秦书淮握紧裴长衍的手放在心口:“君子一诺。”
裴长衍想了想:“即便这样,你也要好好活着,要好好保重身体,多活一天是一天,毕竟....聊胜于无。”
好啊,霸道又记仇,果然很合秦书淮的胃口。
“对了,寒衣....你莫要让人欺负了她。”
“如今除了我,秦府上下都得听她的,谁敢欺负她?”秦书淮继续说道:“不过....她对你,似乎还不死心....”
裴长衍叹了一口气,她的身份,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不仅是她,只怕连寒衣也会招致杀身之祸。
“我会找机会,和她说清楚的,还有,宁国侯,他...”蓦然,秦书淮突然欺身而上,将她压在身下,堵住了她的嘴。他拖着病体跑来深情告白,结果一整晚都在听这个没情趣的女人说别的事情,心中早已不悦,现在竟然还敢提到他最不想听到的那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