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离开后,场上的人也散的差不多了,刘婵玥连忙赶去查看时如怜的伤势,却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满脸愧疚的虞仙儿。好在,沈眠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没有离开。
“虞姑娘....你...你可是..要回去了?”
“都怪我...是我不小心,才让少君受伤的...”
虞仙儿自责,沈眠也是好不到哪里去。“不,不是你的错...你也不是故意的。再说...此事我也有责任,若不是我非要和你抢那个球,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既然是比赛,本就应该是堂堂正正,拿出真本事来,是我技艺不佳,挥动杆子的时候太用力,才差点酿成大祸。”
虞仙儿将所有的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说着说着,连声音都有些哽咽。沈眠先前虽然下定决心要远离她,但此刻却还是不忍就这样一走了之。“陛下刚才没有问罪,说明大家都没有怪你,你莫要责备自己了。”
“他们不怪我,不代表我没有错。父亲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沈公子,你说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弥补此事呢?”
方才她眼泪汪汪看向自己时,像极了当初仙儿求助的那一幕,沈眠一时恍惚,又快速摇了摇头:“如今少君伤势不明,我们什么也做不了,要不然,今日我先送虞姑娘回去,改日,我再向长公主打探一下情况,如何?”
虞仙儿想了想,好像也只能如此了:“好,多谢沈公子。”
“方才长公主下令了,要对今日之事守口如瓶,所以虞姑娘回去之后,万不可对太尉提起此事。”
这倒是让虞仙儿为难了。“大邺少君受伤这么大的事情,想来就算我不说,父亲也会知道,为何要瞒着他呢?”
“太尉只能从陛下或者太后口中得知此事,旁人若是说漏嘴了,就是泄密,就算是你也不例外。”
“原来如此。可这样一来,我若是想去探望少君,恐怕也无法光明正大出门了。”
沈眠想了想,决定还是帮人帮到底:“虞姑娘若是不介意,我便寻个时机下拜帖,以请你出来游玩为名,带你去见少君。”
虞仙儿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你先前不是说此举有违道义,不愿意这么做吗?”
“此一时彼一时,何况,安抚大邺少君,也是我这个鸿胪寺少卿应该做的。”
沈眠有些别扭地为自己解释,好在虞仙儿单纯,并未多想:“哦,好。”
“那我们走吧。”
太医匆匆赶来为时如怜诊治,期间刘怀远就坐在不远处的案桌旁,面前的茶水换了一次又一次,却一口都不曾喝过。待太医说了一句“虽然未危及性命,但脚腕扭伤”之后,刘怀远这才回过神来,懊恼地揉着脑袋。
此时刘婵玥善后完毕,走进来唤了刘怀远一声:“阿弟,少君怎么样了?”
“太医正在为她包扎手上的伤口,另外...她扭伤了脚,恐怕要静养两三个月。”
刘婵玥朝里望了一眼,正想要上前查探,就听到了太后的声音。“怎么回事?打个马球还能把人打伤?”
见太后气势汹汹地过来,刘婵玥立刻主动请罪:“都是儿臣一时疏忽,请母后责罚。”
“不关姐姐的事,是朕...是朕非要和少君比试,才出了意外。”
刘怀远执意护着自己的亲姐姐,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的身上,太后一时也无可奈何。“先说说究竟发生了何事,还有少君的伤势究竟如何。”
刘婵玥应了一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太后,太后听完也只能长叹一声:“既然如此,少君恐怕是近期不能回大邺了,我们得好好照顾才是。”
此刻太医已经替时如怜抹了伤药,只是她包扎好,就挣扎着要从床榻起身,由一旁的侍女搀扶着走到刘怀远等人的面前。几人见状,连忙走上前去,刘怀远更是紧张兮兮地率先开口:“太医方才说你的脚近期不能走动,怎么又起来了?”
“我没事,让陛下,太后还有长公主担心了....尤其还劳烦太后亲自走一趟,如怜实在是过意不去。”
“少君是为救我姜国子民才遭到此无妄之灾,哀家感激你还来不及,若不亲自来看看,怎么能安心呢?”
时如怜的脚受了伤,不敢用力着地,此时站着显得十分吃力,太后见状又立刻命人将她扶上床。“少君伤得如此之重,不能挪动,住在驿站也不方便太医诊治,哀家命人将此处收拾收拾,给少君暂住吧。”
不知为何,听到这个消息,刘怀远心中突然泛起惊喜。
“多谢太后恩典。”
太后还将展宁带回去询问一番,安抚了时如怜几句之后,便不再打算多待。“那你好好养伤,哀家改日再来看你。”临走前,太后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姐弟两个,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沈与白尚在宫中,刘婵玥估摸着她也该回去了,便想着与她一同出宫一趟。只是临走前,还得叮嘱刘怀远几句:“阿弟...”
听到姐姐在叫自己,刘怀远立刻将目光从时如怜身上撤回。“姐姐。”
“大邺少君受伤,阿弟身为姜国国君,关心她是应该的。可无论如何,少君终究是女儿身,阿弟要时刻记着男女大防。”方才大庭广众之下,刘怀远抱了时如怜一路,简直不成体统。
被姐姐这么一说,刘怀远也不知是心虚还是知错,立刻垂下头:“方才我一时情急,忘了分寸....姐姐提醒的是,我记下了。”
“我和母后都走了,你也不便在此停留,不如一起回去吧。”
刘怀远乖巧地点点头,眼神却控制不住往里瞟,待两人和时如怜告别,这才一同离开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