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秋用了两个月的时间,证实了李晚所言非虚,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但是李全做事周密,当初的人证物证皆被抹去,就算刘婵玥如今知道了真相,也没有证据处置他,只能先按兵不动,另寻他法。
但接踵而来的消息,却让原本就烦闷的刘婵玥更加焦心。
七月,叶在眉诞下皇子,姜国大喜。而北狄这两年一直厉兵秣马,一直不太安分,时常侵犯别国边境。这次更是瞄准时机,趁着姜国放松警惕之时,趁机偷袭,令姜国节节败退。加之姜国重文轻武已久,除了镇守各地的将军之外,京中再无将帅可调遣。刘怀远心急如焚,旧病复发。
从姜国国都传回来的密信,送到刘婵玥手中最快也要五日。眼下也不知道情形究竟如何了....
刘婵玥坐不住,起身便要去找谭渊。只是没等她踏出殿门,谭渊便迎面而来。
“你来得正好,我正要去找你....北狄攻打姜国的事情,你可知晓?”
事态紧急,刘婵玥也没有和他绕弯子,直接将此事说出,谭渊微怔,而后瞥见她手中的密信,神色不明。“嗯,毕竟是军国大事,我几天前就收到了消息。”
“几天前?!那你为何不告诉我!”
“北狄这两年小动作不断,前几日的消息尚不明确,我也是今日一早才知道姜国兵败....”
“兵败”二字何其刺耳,刘婵玥心里也忍不住冒出久违的慌乱。“不行,阿弟如今病着,朝中都是文臣,我得回去....”
谭渊闻言,顿时双眉紧蹙:“姜国能臣众多,闻太傅又足智多谋,何需你回去?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我知道这不合规矩,但若我不亲自回去看看,我实在不放心。这几日我就称病,然后悄悄离开...”
话还没有说完,谭渊便立刻攥紧她的手腕。“身为皇后,擅自回到母国...你知道此事败露,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她当然知道...可是如今,她只能冒险。“大不了你废了我...”
“刘婵玥!”谭渊的语气微微带着怒气,手指也全然没有放开的意思。“我们是夫妻,为何你宁愿以身犯险,也不愿意多信任我一点?”
刘婵玥对上他的目光,冷不防嗤笑一声“信任?那你呢?你可曾对我坦诚?!”
面对她的质问,谭渊不明其意:“我何时没有对你坦诚?若你觉得姜国之事我没有早点告诉你...”
“我说的不是这个!”刘婵玥打断他的话,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五年前,李全意欲谋害我,此事...我不信你一点也不知情!”
刘婵玥满脸痛色,他没有回答,却给了她答案。刘婵玥说道:“你瞒我在先,又如何叫我对你坦诚?”
谭渊的身形顿了顿,低下眼帘看着她。“我并非是想要瞒你....只是不愿意同你再提起那些不愉快的过往。”
“既然不是想要隐瞒,那我要处置李全,你可愿意?”面对他的再次沉默,刘婵玥眼中满是失望:“你可还有别的要说的?”
“你觉得我是想要包庇他?”
“不是吗?”
谭渊的身子俯下几分,似与她呢喃情话一般,低低地解释:“你可还记得....先前你出宫去看望非攻,我出宫寻你那次?”
“....记得。”
“那日我是刚刚从他的口中得知此事的...他于我父亲有恩,我先前曾许诺会让他暗度晚年。可我知道,若不加以处罚,悄无声息地将他送走,对你也是不公。我不知道如何做才能令你满意,也不知该如何向你提及此事...所以只能先命令他每日去上阳殿跪一个时辰,以求赎罪。还有北狄一事...我也已经做了部署,命人快马送给陆将军。凡你所想,我都会尽力去做....那你呢?可有半点在乎我?!”
手腕的力道不知何时越陷越深,似乎要将眼前之人永远攥在手中一样。刘婵玥怔怔地望着他,思绪翻涌,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作答。良久,谭渊得不到答案,终于失落地将手松开。罢了,终究是他奢望....
“无论你信不信,自从成亲后,我谭渊自始至终都是以真心待你....你性子要强,我可以退后,你不肯服输,那我便低头。或许是我做的还不够好,并不足以让你依赖。但今后的路还有很长,我只是希望....凡事,你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直到谭渊离开,刘婵玥都没有再出声,她也很想说些什么,只是每每张口,都似有千言万语涌在喉咙,不知道要先说哪一句。
等她逐渐理清头绪,第一件事便是将李全唤来。“是。今日陛下和众位大人商讨了大半日,起初众人都不同意出兵,毕竟眼下祁国是真的拿不出钱来打仗了。是陛下极力游说,称此次若是不给北狄一个教训,后患无穷。最后诸位大人才同意让陆将军和姜国联手,断了北狄的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