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受刑之后,忍着疼痛一瘸一拐地回到了浣衣坊。此时的浣衣坊已经空无一人,众人都把本该自己洗的衣物堆到了她的木盆旁。身居后宫本就身不由己,特别是那些宫人,成日干活不说还有随时察言观色,今儿个总算是放了一个大的假。
小翠的屁股生疼,已经没有办法蹲了,她干脆就着冰冷的地面直接跪了下来,盆中映出她无助又茫然的脸庞,几行清泪就这么滴落下来。忽然,一个娇小的身影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拍了拍小翠的肩膀,小翠猛地一回头,一看是昔日好友,眼泪掉的更大了。“春儿...”
春儿见她这副模样,一下慌了神。“怎么了?今儿个怎么就你一个人?这一旁的衣物都是你洗?”
小翠狠狠地点点头:“我被罚了。”
“到底发生了何事?”小翠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把今天一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春儿。小翠哽咽地说道:“我是冤枉的,我真的亲眼看到那衣物里面有血....春儿,你信我吗?”
春儿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咱们是好姐妹,我自然是信你的,不过...”
“不过什么?”
“若你句句属实,那么这盆衣物定然是被人动了手脚,你可有检查过?”
“没有...”
“那还不快找找,万一有线索呢?”
小翠抹了一把眼泪,埋头下去认真地翻找起来。片刻之后,还真被她找到了线索:“这里有一个耳坠....”
春儿凑近一看:“这耳坠的玉色润泽,晶莹剔透,定然不是宫女的物品,莫非是哪个妃嫔来过?”
小翠气急败坏地说:“我就说我是被人冤枉的!定然是此人趁着人不注意调换了衣物,我要去找管事说清楚。”
“管事今日才被皇后娘娘斥责,想来正郁闷着呢。你赶紧把衣服洗完,明儿个去找她,也免让她觉得你是不想受罚找的借口。”
“也对,春儿,我好羡慕你,我们都是内务府的宫女,你却被王采女看上了,而我....”
“莫着急,待王采女获得皇上的欢心之后,我便向她举荐你。”
“当真?”
“我们是好姐妹,自然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小翠如释重负:“你先回去吧,莫要让王采女久等了,我赶紧把这些衣服洗好。”
“嗯。”
春儿回去之后,春儿一直挂念着小翠的处境,于是想要帮忙打听打听。王芷柔问道:“炭火可取回来了?”
“回主子,取回来了。”
“这宫中发配的炭火还不如自家府邸的,烧起来总有一股味道。”
“待主子位份高了之后,自然就有更好的炭火了。”
自从在丞相商凛那里吃瘪之后,王芷柔便把希望寄托在了皇上身上。入宫并非她的本意,是爹爹失去了商凛的庇护之后决定的。身为工部尚书的爹爹,从前没少从商凛那里获取好处,可是自从商凛做了丞相之后,便和王家疏远了。
爹爹为求自保,只能把王芷柔送入宫中,做了娘娘至少能在皇上身旁说些好话。可是,王芷柔却一直记挂着商凛,那可是她从小就当做是夫君来对待的男人....
王芷柔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内心的不甘:“是啊,待有了皇上的宠爱,又有什么是得不到的呢?”
春儿说道:“采女,奴婢想要打听一件事....”
“何事?”
“采女最近和后宫妃嫔略有走动,可曾注意过何人戴过青玉耳坠?”
王芷柔疑惑:“青玉?”王芷柔自然记得不得已去刘婵玥那里祝贺的情景,当日苏昭仪送给刘婵玥的不就是一对青玉耳坠么....
“这耳坠有何不妥?”
春儿便将事情的始末一一告知。王芷柔问道:“如此说来,那衣物当真染血?”
“正是,小翠和我在宫中相识已久,她不是无事生非的人,况且,即便是造谣生事,对她毫无好处。”
王芷柔笑了笑:“这倒是有趣了,那衣物是何人的?”
“是苏昭仪....”
“果然如此呢,狼狈为奸的两人,总算被我抓住把柄了。”
“主子,这是何意?”
“今日时辰已经晚了,明儿个我们一同去浣衣坊看看你那好友。”
“主子愿意帮她?”
“你我主仆一心,她是你的好友,我自然是要帮的。”
春儿感激涕零:“多谢主子。”
经历早上的事情,刘婵玥还心有余悸,是夜,丫鬟拿着内务府发放的菜肴端上了桌,刘婵玥压根没有胃口。丁香询问:“主子,可是没有胃口?”
“嗯,我月事来了,不太吃得进去。”
“冬日天凉,要不要奴婢去内务府给您拿个暖炉?”
“不必了,你来回跑也累,早些歇息吧。”
“多谢主子体谅,奴婢为您宽衣洗漱吧。”
刘婵玥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她帮自己除去首饰,当垂在耳侧的鬓发被撩开,刘婵玥顿时惊了....
“主子,你的耳坠何时丢了?”
“今早你去太医院拿药的时候,我自己出去了一下,兴许是那会儿丢的。”
“这是苏昭仪送的耳坠,她若是知道了会不会...”
“无碍,我会向她解释的。”
“那便好。”
丁香退下之后,刘婵玥仔细想了一下今日发生的一切,那耳坠莫不是掉在了浣衣坊....看来明日要去浣衣坊找找看,如若落在她人手中可就坏事了。刘婵玥将另一边的耳坠取了下来塞进了被窝里层,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