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离国、北疆和南梁的使团进京。离国地势狭小,又临近北疆,数年来得到凤栖国的护佑才躲过灭国之险。离国对凤栖敬畏,数年来的朝贡不敢怠慢。此番使团进京也只是为了两国交好一事,离国的使团颇为低调。
而南梁的使团就不一样了。南梁一直以文化自傲,百年来诞生了不少才华横溢的才子佳人,留下了众多脍炙人口的诗篇文集。凤栖虽然以布匹贸易闻名天下,但是在受到文化熏陶的南梁人眼中,凤栖国不过是一众暴发户,不能和他们相提并论。南梁又是几个国家之中国力最强盛的国家,使团进京更是没有顾忌,大摇大摆地踏入城门。
来的使臣是南梁秦王的嫡长子顾永,秦王仗着自己是南梁皇帝的兄长身份,在南梁一带向来无法无天。他这嫡长子出落的和他一模一样,长相一样,脾气也一样。“三国之中,就是这凤栖国皇帝不同,是个女人。我可听闻这女皇姿容甚是美,美人,当什么皇帝。来当我的侍妾,自然有她的荣华富贵。”
几名随行使臣也随着顾永笑了起来,嘴上说着难以入耳的浑话。只有后面几位年老的使臣面露不满,却碍于顾永的身份,不敢进言。
使团的专属驿站前,宰相宗胤和摄政王荣恒已经在那里迎接使团。
宗胤说道:“久闻摄政王风雅,今日有幸得见,宗胤深感惭愧。”
荣恒冷冷地注视着前方,看也不看宗胤。宗胤对荣恒的冷漠反应不气反笑,抬眼,看到了荣恒佩剑上挂着的同心结。“此同心结.....不知是哪家女子的手脚如此粗笨,形状怪异,怎么能和御史的承影剑相配?难道是心爱之人所赠之物?若是果真如此,御史大人佩戴它——”
荣恒说道:“你我此番前来是为了迎接使臣。”荣恒转头,一双冰冷的眼眸和宗胤诡谲的眼睛撞上。都是怀着不可告人秘密的两人,只是对视了一眼,便电光火石,精彩纷呈。
马车徐徐驶来,离国的使团先南梁使团到达驿馆。离国使臣恭敬地向宗胤和荣恒行礼。
宗胤回礼之后,看着使臣后面一个装点华贵的马车,不禁疑惑。“莫非此番还有离国的贵客前来?”
“我国的召皇贵妃听闻凤栖国人喜爱歌舞,便从教坊司挑选能歌善舞的二十人再加以调教。打算在今日宴席献给陛下。”
“如此华贵,倒不像是舞女乘坐的马车。”
离国使臣擦了擦汗水:“这.....舟车劳顿,皇贵妃怕舞女们安置不妥当,无法在宴席——”
荣恒说道:“请先生代微臣多谢皇贵妃美意。”
“自然,自然。”使臣低着头,心虚地招呼着手下的人赶紧进入驿馆。
宗胤又抬眼看着马车,此时恰逢一阵微风扬起,一个头戴斗笠,浑身被薄纱覆盖的人在马车中若隐约现。宗胤似鹰的眼睛又看向使臣,把他看得冷汗直冒。
夜晚,迎接使臣的宴席上,刘婵玥踏入大殿,殿内所在之人全部下跪。“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婵玥落座于皇位之上,向下面跪着的众臣挥手。“众爱卿平身。”
各位大臣落座于自己的席位上,宴席开始。觥筹交错,宴席上一派歌舞升平的安乐景象。宴席过半,到了几国使臣觐见的时候了。
北疆的使者率先走到大殿的正中央,向刘婵玥行礼。“北疆使者车虎儿前来觐见凤栖国女帝。北疆一片不毛之地,我们北疆人自幼骑马,以放牧打猎为主。此次前来凤栖国,见凤栖处处是肥美的田地。凤栖人有这样的土地养育,所以各个生得身体纤弱,怪不得每次凤栖和我北疆交战,凤栖都处于下风。看来真的是事出有因啊,哈哈哈。”
北疆是由若干个游牧民族组成,自从凤栖国建国以来便屡次进犯凤栖国土。虽然凤栖对北疆的一再进犯不甘妥协,可到底北疆是游牧民族,这群人上马就能作战。所以论将士战力,凤栖远远逊色于北疆。
刘婵玥说道:“北疆使者话中的意思,孤听明白了。使者来凤栖想必还不久,所了解的不过是片面而已。凤栖人看着确实身体纤弱,可带兵打仗,若是一味地只拼体力,拼体格大小,那不过是莽夫行为,不值一提。使者焉知身体纤弱者不能成为无双谋士?即便是运筹帷幄中,也能决胜于千里之外呢?”
北疆使者突然愣住,一时半会不知该如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