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胤突然打横抱起刘婵玥,把她从凳子上抱起来。刘婵玥惊慌:“你做什么?!登徒子!孤不过是看在你为了朝廷鞠躬尽瘁的份上特来体恤你,不要不知好歹!”
“陛下口头上的几句体恤,微臣感受不到。既然是体恤,不如到微臣的房中?”
“你——”
他竟然抱着刘婵玥踏出大门,她不敢惊呼,怕惊动了别人,让他们看到她如同一头待宰的羔羊一般被宗胤抱在怀中。“孤的侍卫长是不是又被你调走了?”
“那样的人能保护你什么?”
“他再不济也比你好上千万倍!”
出了门,一路上遇到了他府上不少的丫鬟随从,见他过来,纷纷低头行礼。刘婵玥立刻把头埋在他的怀中,只怕让人察觉出他抱着的人是她。
侍女说道:“那女子.....是宗相新收的姬妾?”
.....
耳边流言划过,刘婵玥又羞又恼。“宗卿,当真以为孤不敢杀你?!”
“陛下还是留下些力气,准备应付之后的事情吧。”
他抱着刘婵玥走到他的卧房,把大门一脚踹开,屋内,几个正在忙着的丫鬟不知他动了什么怒气,惊恐地低下头。刘婵玥把头死死地埋在他的怀里,还徒劳地抓着他胸襟前的衣物想要遮挡她的脸。“你们几个杵在这里做什么?想要观赏吗?”
年纪小的丫鬟们纷纷吓得把手中的东西匆匆放下就行礼离去。他走到床边把刘婵玥扔到床上,与此同时,最后一个丫鬟匆忙离去,把门紧紧地关上。
“你别过来——”刘婵玥后退到床脚,声音叫得凄惨。“别过来!”
刘婵玥捂着眼睛不敢看眼前发生的事情,可手掌一触碰到眼睛的旁边,竟然感觉到一阵湿润。没心思再责备自己的软弱,她只好把脸埋在手掌中,大哭起来。
耳边再未曾听到动静,宗胤似乎没有不管不顾地欺压上来。“看你顽皮,只是想要吓唬你。”他轻轻开口,坐在床头,想要伸手拍她的背。
刘婵玥连他的一举一动都十分敏感,察觉到他手伸过来的时候,身子离开蜷缩了起来避免他的触碰。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从看到她哭开始,他就转变了语气,无奈又失落地问她。他伸出手,想要把她的手拿开。
“你住手!孤.....孤的手上全是眼泪和鼻涕,威仪尽失......”
宗胤递给刘婵玥一方帕子。她接过擦了擦脸,抬头,看到他关切的眼神。她直接将手帕揉成一团,扔到他的怀里。宗胤皱眉看着刘婵玥,伸了伸手,想要把她拉过来。“没想到你会哭。我......本是无心的。”他抬头,看她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便伸出手抹去她眼角还未干涸的泪珠。
“你继续啊。”刘婵玥捡起床上的枕头便往他的脸上扔去,他自然很轻盈地接过了。“你倒是继续啊!继续轻薄孤啊!继续不顾孤的劝阻来强迫孤啊!”
“.....”
“枉你身为百官之首,可耻!”
宗胤闭上眼睛,点点头,脸上没有任何不耐烦的情绪。“不错,我可耻。别气了......”
刘婵玥缩在床头的角落,双手环膝。
“若是我离开,你是否——”宗胤自嘲地笑笑:“我已经为你退让太多了.....”他说完,便起身,想要离开。
“宗卿留步。”刘婵玥刚哭完,声音还有些哽咽,呼唤他的声音凭空多出了丝丝脆弱感。
宗胤听到她的呼声便立刻转过头,正好对上她刚刚哭过的红肿的双眼。他旋即坐回床前,宽袍大袖随着他张开的双臂而展开。而后刘婵玥被裹在里面,被他拥入怀中。“婵玥,我虽然不是个正人君子,但是也不会强迫你。”
刘婵玥埋在他的怀里紧紧攥着他胸前的布料,咬牙切齿。“无耻!”
宗胤的下巴置于她的头顶,刘婵玥骂完他之后,感觉到他轻轻地点头,赞同她的话。
“下流!”
“狂浪之徒!”
“老东西!”
宗胤没忍住笑了起来。刘婵玥说道:“你笑什么?是不服孤吗?”
似乎是抱着刘婵玥便让宗胤满足了,他对她绞尽脑汁搜刮来的辱骂之词全盘接受。“你要是骂够了就和我说一声,我吩咐厨房给你做吃的。”
“被你气饱了。”
他笑着抚摸刘婵玥的背。“婵玥,我知道你不喜强迫,有些事,等和你成婚之后再做也不迟。”
“你住口!谁要和你成婚?孤的皇后,还不想让你来当。”
宗胤听她说皇后二字时,脸上并未显露不悦,可一丝阴狠也悄无声息地从他的眸中划过。
“你还想抱着孤到几时?”
“微臣这次便遵守皇恩,你让我几时停,我便几时停,如何?”
刘婵玥点头,吸了吸鼻子,觉得他这话说的颇为公平。宗胤抱着她,二人许久没有说话。
烟华河
烟华河是京都的一条护城河,新年时百姓们会在这里放河灯许愿能在新的一年里平安顺遂。
刘婵玥在此处走了走。远处,似乎站着一个熟悉的人。
一女子说道:“当真?若是在放河灯的时候诚心祈祷,那愿望就会实现吗?”
洛安辞说道:“南梁自然是如此,不知道凤栖规矩如何。相由心生,姑娘面善,想必也是和善温婉的人。良善之人的许愿,上天若是看到,怎么会不垂怜呢?”
女子掩唇轻笑:“借大人吉言。”
“不过——若是她有意不让姑娘梦想成真,那在下也无能为力。若是天上的一位女仙看到了,有可能还会嫉妒姑娘貌美。”
女子笑得花枝乱颤:“大人真是风趣。”女子和洛安辞调笑完,便提着河灯离开了。
洛安辞像是感知到了什么,转身,看到了刘婵玥。他不语,却弯腰向刘婵玥行作揖礼。刘婵玥也回礼。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淡薄,但是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洛安辞指着河面上漂浮的盏盏河灯:“南梁有此习俗,却不兴盛,故而今日一见凤栖竟然有成千上万人来这河边放河灯,觉得有些诧异罢了。”
“我凤栖却有此习俗,细细想来,也有近百年的历史了吧。”洛安辞还凝视着远处的河灯。“南梁帝何时启程?”
“是否有幸改日邀请凤栖帝一起放河灯?”
他们同时开口,问的却是大相径庭的话。刘婵玥沉默,他也沉默,他们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洛安辞虽然沉默,可是向刘婵玥点点头,无声地试探她是否答应他的请求。
“孤.....许久没有放过河灯了。”刘婵玥转身,面对着烟华河,和洛安辞并肩站立。“也罢.....要说在宫中,一年一年地过着,也没有个烟火气。放个河灯,一是追忆童年,二也能和百姓一起过年,多些烟火气。那便答应南梁帝的邀请,改日一起来此放河灯。”
洛安辞点头:“一月十一日晚,如何?”
“好。”
“朕有其他要事,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