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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章宫外，屈哈依说道：“陛下的期望，屈哈依回去会转告叶护。”
刘婵玥说道：“若是能取得叶护的信任，来日凤栖和吐火罗的商队贸易会进展地更加顺利。还希望使臣将孤之诚意尽数转达，也好让吐火罗和凤栖尽早结为友国。”
说话之间，他们就已经走到建章宫外前。宫门口，燕纵欢正在和一个貌美的西域女子面对面站着说话。
玛依拉说道：“英俊的哥哥，尝一尝我国的美酒吧。这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品尝的，肯定比你喝的这酒好。”
燕纵欢问道：“若是稀有，为何要送我呢？”
“当然是因为你英俊。不知道哥哥成亲没有？我要是嫁给你，不会像是你中原人说的——做小吧。”
燕纵欢笑了笑，向女子抱拳：“承蒙姑娘厚爱，只是燕某是军旅之人，草衣木食习惯了。姑娘若是嫁给我，除了每日的粗茶淡饭，姑娘不会得到什么。”
“哎呀，这就够了。只要能跟着哥哥，让我天天吃甘草我都乐意。”
燕纵欢笑着，连连摇头，刘婵玥和屈哈依步行上台阶的时候，燕纵欢才发现刘婵玥的到来。他立刻站直向刘婵玥行礼，眼底有愧疚之色。
和燕纵欢擦肩而过时，刘婵玥闻到了一股甘醇的酒香。刘婵玥在他身旁停住：“你喝酒了？”
“回陛下，刚从别国使者举办的宴席上归来，喝了些酒.....”
“美酒相伴，又有佳人在侧，燕卿真是好福气。”
“陛下——”
玛依拉说道：“陛下是在夸我好看吧，我就知道。陛下能不能将这个哥哥赐给我当夫君啊？若是他已经有了妻子，便休了他的妻子再赐给我。”
“成亲之事，还是要燕卿自己做主。不过看刚才，燕卿对姑娘并无反感之意，不如——”
“陛下！卑职并无结亲的想法，请陛下三思。”
玛依拉气得撅起嘴：“哥哥怎么能这么说呢？玛依拉还以为你是被我的风趣打动了。”
刘婵玥转身，将这里留给燕纵欢和玛依拉。燕纵欢回头，瞄了刘婵玥一眼。“.....”
殿内，刘婵玥花了些时间和海外使臣们商讨了自己制定下的贸易方案。大家都没有异议，看来是可以顺利推进了。
夜晚，使臣散去之后，刘婵玥一个人出去，在宫外散步。今夜的天气很好，星星很亮。她抬头看着天上的繁星，不知不觉地迈着步子，没走多久，她听到身后有几声军靴的响声。
刘婵玥回眸，燕纵欢在她的身后，被她抓了个正着。他眼底没有愧色，反而向刘婵玥抱拳，理直气壮。“卑职是陛下的亲卫统领，理应护陛下周全。”
刘婵玥没有说话，转身，继续向前走。身后的军靴声音越来越响，没走几步，燕纵欢便来到了她的面前。
刘婵玥说道：“怎么？不忙着和那位美人谈论婚姻大事了？”
“陛下莫要玩笑。卑职心中记挂很多，却偏偏没有儿女私情。再者.....我还是更愿意娶凤栖的女子......”
刘婵玥莞尔，再未搭话。他们二人沿着宫殿蜿蜒曲折的廊腰漫步，身旁雀鸟在叽叽喳喳。从他们的视线看下去，能见远处宫群的浩荡广阔，灯火点点。
燕纵欢问道：“陛下在想什么？”
刘婵玥诧异地回头：“......”难得，他第一次主动向她发问。“在想......对于一个国家而言，百姓和君王，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陛下要听真话吗？”
刘婵玥回头，和他四目相对。随后她重重地点头：“要！”
“百姓才是理所应当的主人。他们为自己而活，但我们却为他们而活。”
刘婵玥转头看向脚下的灯火通明，微笑：“你读书吗？”
“陛下也太小看卑职。”
“我不是小看你，我是想问你，如果你读书，那你有没有在书中读到——‘自由’这两个字。”
刘婵玥拾起他的手。一只骨节突出，却异常白皙的手。刘婵玥伸出食指，在他的手心，一笔一划。战场上吃过的痛恐怕也没有此时掌心中传来的痒那样难以抵抗。
刘婵玥听到他的呼吸错乱了一下，然后又回过神，认真地看着她。“自由.....何意？”
“由，是从的意思。自，就是自己。从自己，由于自己。就是自己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由于自己.....这正是卑职毕生所求！可为何从前没有听过这个词呢？”
“不仅是你，许许多多的人都未曾听过。这概念，不适合现在的时代。换句话说，我们谁都不能算是这里的主人。”
燕纵欢侧了侧身，好让他更能清楚地看到她的侧脸。他仿佛是以为她不会发现他目光一样，静默地看了刘婵玥一会儿。“连你都不算吗？”
刘婵玥回眸，看向他。“我自然不能说是这里的主人，因为在我眼中，百姓才是主人。不过我是少有的幸运者，因为我有自由。”
燕纵欢凝眉，面露疑惑。“你一辈子都要生活在这里，像个巨大的笼子一般。你真的有所谓的自由吗？”
刘婵玥看着他，笑着点头：“我甘愿牺牲它，从而换取更多人的幸福。这是我为什么认为我有自由，因为我可以舍弃掉我的自由。”燕纵欢在刘婵玥的身侧，一开始是沉默的，但过了一会儿，笑逐颜开。“怎么像是听到个笑话一般？”
“不是笑话陛下。只是觉得，陛下从未出过远门，但是见识却比六郎这个自诩走南闯北的人宽广许多。”
“后半句是奉承，前半句才是你想说的吧。又在嘲笑我没有出过远门。”
“没事，其实我也没有去过很多的地方。以后.....有机会一起去。等清除了北疆敌寇，天下太平之后。”
刘婵玥向他点头：“好。”
燕纵欢明亮的眼睛在看向刘婵玥的时候呆滞了一下，随后他随即偏过头。
刘婵玥拢了拢身上的衣服：“你不冷吗？”
燕纵欢立刻解开自己衣服的扣子，他手脚麻利，一会儿便把外衫解开，披在刘婵玥的身上。她和他对视一眼，忍不住笑出声。
“陛下想回去？”
“你还真是有木石之心啊。直。”
燕纵欢也笑着：“陛下别误会我是那专门勾搭西域女子的狂浪之徒就好。”
刘婵玥扯了扯包裹着他大臂的袖子上的衣料“走吧，欢欢。”
燕纵欢低眸看了看她扯着他衣袖的手：“陛下可以唤我六郎。”
“好啊，欢欢。”
“罢了，陛下是由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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