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微微亮,两家便已开始忙碌起来。邬阁老立于厅堂之内,满面笑意地看着下人们摆放拜天地的香案,将各样物什逐一安置妥当。
下人笑着上前行礼。
万能小厮:“老爷,肃王妃与顾伯爷到了”
闻言,邬阁老立马笑着转身,微微颔首。
肃王妃是邬家请的全福人,肃王妃与肃王可谓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生的一子一女,也极其有出息,请肃王妃做全福人,再好不过。
而顾玉则是邬家请的陪同邬善一同去迎亲的人。
顾玉“邬爷爷,那我先去找德真”
邬阁老“德真在祠堂祭祖,你让下人带你过去”
顾玉“好”
等顾玉离开之后,肃王妃又上前恭维。
万能肃王妃:“恭喜邬阁老,贺喜邬阁老,得此佳媳,实乃天大的福分。宋郡主名满京城,堪称第一贵女,聪慧干练,温婉贤淑,无人不赞。若是假以时日,再添个曾孙承欢膝下,这般福气,可真是旁人求也求不来的。今日是邬公子与宋郡主的良辰吉日,当真是珠联璧合,天作之合,令人欣羡不已。”
闻言,邬阁老笑容更甚。
邬阁老“王妃先饮盏茶,今日可有的辛苦王妃的了”
肃王妃笑着,落座在一旁,接过下人递来的一盏茶。
祠堂内,邬善身着一身深色袍服,戴着礼帽跪坐在蒲团上闭着眼,手中举着香,口中念着祭祖告诉祖先自己成婚的话语。
邬善“今有子孙邬德真,承蒙先祖荫庇,年至婚娶之期。今日谨依礼法,迎宋氏三女婳为妻。特此跪禀列祖列宗,子孙定当以礼相敬,温柔待妻,严守家风,不负先人谆谆教诲”
话音刚落,便有下人上前,恭敬地接过他手中的香,轻手轻脚地插入香炉之中。他原想再跪片刻,以表心绪,却听见下人匆忙来报,说是顾玉已在门口等候。闻言,他神色一动,未作迟疑,迅速起身,拂了拂衣摆,转身便向外走去。
#邬善“怎的来这般早”
顾玉“你今日可是成亲,怎的一点都不紧张”
邬善往前走了两步,将手摊开给他看,顾玉低头一看,瞬间哈哈大笑,这人哪里是不紧张,可是太紧张了,手掌都出了汗。
一阵寒风吹过,二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邬善“虽说是七月,可早晨还是有些冷的,走吧,换衣裳去”
顾玉“走”
邬善率先穿戴整齐,端坐在铜镜前,任由小厮小心翼翼地为他戴上乌纱帽。他身披绯色盘领袍,腰间玉带流转着温润的光泽,平添几分威严与贵气。他侧过头,目光落在顾玉身上,那杏黄色的直领澜衫衬得人清雅又稳重,既不张扬夺目,又恰到好处地映衬出新郎邬善的风采。
顾玉“德真,紧张吗”
#邬善“自然紧张,不知……皖皖会困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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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公府内,灯火辉煌,亮如白昼。家中唯一的千金即将出嫁,整个国公府从上到下都忙得不可开交,人人脚下生风,穿梭于各个厅堂之间。丫鬟们端着各色精致的嫁妆,小厮们搬运着红绸金饰,嬷嬷们则忙着整理新娘的凤冠霞帔。连平日里威严肃穆的英国公也满脸喜色,亲自督阵各处细节。
宋墨倚靠在门边,看着一边洗脸一边的昏昏欲睡的宋婳嗤笑。
宋墨“困成这幅样子?”
宋婳“昨夜太激动了,睡不着”
宋婳“二哥呢”
宋墨“翰弟昨夜读书过于用功,夜深才歇息,我便让他多睡片刻,父亲此刻正在前厅与族长叙话,母亲方才醒来,她身子尚在病中,我已劝她稍晚些再过来”
宋墨“大哥一个人陪你,可会觉得冷清”
宋婳“怎会?”
宋婳“有大哥陪着我,够了”
宋墨“来,这是兄长为你特意打造的弓”
宋墨静静地蹲在一旁,将手中的盒子稳稳递至宋婳面前,宋婳伸手打开,一柄通体黢黑的弓箭映入眼帘,散发着冷峻而神秘的气息。唯有弓尾处,一抹嫣红悄然点缀,如同暗夜中绽放的一缕烈焰,令人移不开目光。
宋婳“多谢大哥,我很喜欢”
望着小妹宋婳那欢喜得合不拢嘴的模样,宋墨的心底泛起阵阵暖意。可当他的目光落在她身披的大红嫁衣上时,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却悄然涌上心头。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如同儿时一般,轻轻揉了揉宋婳的发顶,掌心传来的触感仿佛带着岁月的温度,又似在无声诉说他此刻复杂难平的情绪。
丫鬟递上了那一条霞帔,宋婳立马起身由全福人为自己给披上,见状,宋墨笑着将手中准备好的赏钱递到全福人手中。
这位全福人请来的,乃是先太后身旁伺候的女官。太后仙逝后,她便转而在皇帝跟前整理书务,地位颇高,绝非寻常人可比。既是如此,这赏银自当厚些,才算合宜。
女官掂量了下荷包的银钱,顿时喜笑颜开的对着宋墨和宋婳道喜。
宋墨“嬷嬷太客气了,小妹这接下来是什么流程”
万能女官:“回世子的话,郡主还需行开脸之礼。此乃女子从少女蜕变为妇人的象征,也是极为重要的仪式。开脸之后,不仅容颜更显端庄,上妆亦会愈发得贴合自然。”
闻言,宋墨微微点头示意女官下去准备开脸用的东西。
见屋内只剩下兄妹二人,宋墨将袖子里藏着的匣子拿出来,径直打开递给她。
宋婳“这是何物?”
宋墨“给你的添妆”
宋婳“大哥和二哥昨日不是给了吗?”
昨晚的时候,宋墨和宋翰一同到了正厅,给宋婳的嫁妆里两人各添了一千两,以及纯金香炉,五十匹贡品锦缎,累丝项圈。
宋墨“你二哥手头并不宽裕,能拿出这些已是竭尽全力。可大哥不一样,我平日里积蓄颇丰,我再私下多给你一些,定能让你在夫家挺直腰杆,不被人欺负”
匣中静静躺着五十张店契与庄子的地契,每一纸契约都仿佛承载着无尽的财富。那些店铺坐落繁华闹市,每月流水竟可达上万两之多;而地契所记的庄子,有的近在咫尺,只需乘马车行上一两个时辰便可抵达,有的则隐于远方,遥遥难及。
宋婳“大哥把这些都给我了,你怎么办”
宋婳“那以后你还要娶妻呀”
宋墨“放心吧,大哥还有,而且母亲给我准备的那份也绰绰有余,只是你成婚时间仓促,再加上不可以大办,委屈你了”
见女官准备好东西进来,宋墨一笑。
宋墨“我先去前厅看看有什么需要准备的,母亲待会过来”
宋墨轻轻拍了拍宋婳的脊背,带着几分关切的意味,示意她挺直身子,别总是弓着背。待指尖离开她的肩头,他便从容起身,转身朝前厅走去,身影渐没于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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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府门前,邬善正紧张地攥着手,伫立在府门一侧。他的目光紧紧追随着下人们忙碌的身影,他们正在为迎接新娘而精心筹备着各种事宜。邬善的嘴唇微微颤动,嘴里一直默念着待会儿要说的话语,似乎在努力让自己牢记于心,又像是在为自己打气壮胆,好缓解内心那几乎要溢出的紧张情绪。
顾玉将手搭在他的肩头嘲笑他道
顾玉“紧张啊?”
#邬善“若是你来日成亲,必定也似我这般紧张”
顾玉“紧张什么,今日宋家那边堵门的肯定是砚堂他们,有砚堂在你还担心?肯定会给你放水的”
邬善低头一笑,和顾玉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万能下人:“公子,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吉时也已到”
顾玉“来!都敲锣打鼓起来,随你们公子去将你们未来少夫人接回来!”
此言一出,瞬间锣鼓喧天,热闹非凡。二人翻身上马,面带笑容,朝着英国公府奔驰而去,开启迎亲之旅。
闺房内,宋婳被女官和白桃搀扶着跪下,而上方宋宜春和英国公夫人正满脸笑意的坐在上方。
宋婳“双亲将我自幼抚养至今,恩情如山高海深。如今我即将为人妇,纵有万般不舍离开你们的身边,也不敢忘记双亲大人的谆谆教诲。从今往后,我定当铭记家训,勤勉治理家庭,即便身在夫家,心却永远牵挂着父母。我会时常归来探望,尽自己的孝道,侍奉双亲,请二老务必保重身体,勿念在远方的女儿。感激父母多年来的庇护和关爱,今日分别之际,心中纵有千言万语,亦难以表达我的心意。只愿父母身体安康,万事顺遂,女儿一生一世不忘父母之恩”
瞥见女儿身上的嫁衣,英国公夫人一时间难掩情绪,用手捂住嘴唇小声的抽泣。
万能宋宜春:“今日是她的好日子,你身子骨还没好,忍着些吧”
万能宋宜春:“我先去前厅看看”
宋宜春将手中准备好的东西递给宋婳身后的婢女,便起身离开这。
英国公夫人“皖皖,嫁过去后,你一定要千万照顾好自己”
宋婳“女儿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