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门口,宋婳的目光不时地扫向城内,心中交织着期待与恐惧。她既盼望着宋墨能来为她送行,可又害怕他真的出现。若是那样,她担心自己会失去离开的勇气。从小到大,除了母亲和舅舅,对她关怀备至的便只有这位大哥了。如今,母亲已经病逝,舅舅被诬陷叛国,最终惨死。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再也无法承受更多失去的痛苦了。
旁边的邬善顿时感觉到了自家妻子的目光,握住她的手,抚摸着她的手背,朝她一笑。
宋婳猛的回神,转头看见邬善后强撑起笑容。
窦昭“郡主,这是世子让我带给你的,他说只要他在,英国公府永远都是你的家”
急匆匆赶来的窦昭将手上的东西递给宋婳。
这东西宋婳认识的,是英国公夫人遗物,是蒋氏一族的玉簪,据说已经传承了百年之久,原本宋婳是以为这玉簪丢了的,没想到被宋墨找到了。
看着母亲的遗物,宋婳眸中充满了泪水,感激的朝着窦昭行礼。
三人寒暄了一会之后,见时辰到了,邬善便搀扶着宋婳上马车朝着荆门走去。
一路上足足走了半月之久,才到了荆门。
邬家的一部分下人先行抵达荆门,租赁了一处三进的宅院。起初,他们念及宋婳自幼娇养,金枝玉叶,定难以忍受这般清苦,便打算寻一间五进的大宅。然而,宋婳却对此感到不妥。她心下明白,邬善虽出身世家,如今却是外放为官,终究身处他人地界,行事理应低调谨慎才是。
刚下马车二人便被李嬷嬷领着在宅院里参观。
由于宅院中仅有邬善和宋婳两位主子,且二人尚无子嗣,后院便显得格外空旷。然而,邬善心中却盘算着,不如将这些房间稍作整理,权当客房使用。毕竟,若有客人来访,总也得有个落脚之处才是。两人住在宅院里最大的正房,而正房旁的东西厢房,则由宋婳做主安排——东厢房被改为了一间雅致的书房,供日常读书习字之用;西厢房则布置成琴房,清音袅袅间,更添几分雅韵。整个宅院虽静谧,却也因此多了几分生活的气息与期待。
入夜后,宋婳坐在铜镜前看着督修元佑宫的有哪些官员。
下面的事务固然好处理,但邬善之上还有一位工部左侍郎,姓明。今日,督修元佑宫的所有官职总算彻底安排妥当,想必明日明侍郎便会设宴款待众人。邬善向来清正自守,厌恶攀附权贵,然而如今形势已不同以往——他们孤身至此,无人庇护。在这陌生之地,虽说不必刻意讨好明侍郎,却也断然不能给人留下坏印象,毕竟往后数年,他们还要在此处长久共事,安稳立足才是要紧之事。
邬善“可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儿,怎么如此发呆”
宋婳“明日明侍郎可能会设宴,我们这些官眷也得陪同,我在想那么多人凑在一起,想必不会是一场普通的宴会”
邬善“明日是大家认识的第一日,你在担心有的会给我使绊子?”
见对方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思,宋婳陪着笑,打着哈哈打算过去。
但邬善无奈的叹了口气,拉出宋婳的手,让她直视着自己。
邬善“你来这陪我吃苦,实在是苦了你,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给你招惹麻烦”
邬善“而且,我也混迹过官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也不要老让你为我忧心的”
见状,宋婳往前挪了挪,她忽然觉得邬善长大了,虽说邬善比自己年长些,可到底是家中独子,遇事能力的确没有宋墨好些,但成婚的这两三个月以来,宋婳能见到他在一步步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