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节看着邬善离开，拍拍自己被弄皱了的衣裳，有些气恼。
哼，说不定人家跟别人有约了呢，刚想到这，沈节又连忙兀自摇头。
认识多年的兄弟还是很重要的，对方要是能得偿所愿，他该高兴。
至于美人儿，唉，京师那么大，总会有别的。
夜幕之下人群涌动，灯火通明，每一处都透出了喜气，好不热闹。
一道紫色影子身形灵活地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被一个摊子吸引目光，转了下脚步。
她的视线在摊子上摆放兔子、牛头、马面、猴子等各式面具中来回移动，露出纠结的神色。
正想着选哪一个好，一道清朗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是很难选择。”
玉无心转头，看到才被她抛之于脑后的人。
他身量颀长，着浅蓝色圆领袍衫，面容清俊儒雅，含有浅浅笑意。
“你这么快就赴好宴了？”玉无心歪了歪头，透出几分疑惑。
“不去了。”因为身高原因，他微微垂着黑亮的眸子看她，“这种宴会我以后不会再去。”
说完，看着眼前的姑娘避过他的视线，久久没有接过话，邬善掩在袖袍下的手指微蜷。
忽地，他想起了什么，从摊子上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猫面具，递给她。
“这个怎么样？我私心里觉得小猫面具很适合你。”
外表无害、惹人可怜可爱，实则稍微一惹到，就会露出尖利的指甲，将人给狠狠划伤。
玉无心接过，打量了一会儿，又自己拿过一个白色的狐狸面具，葱白指尖在上面轻轻摩挲。
“我更喜欢狐狸，尤其是有九条尾巴的狐狸。”
邬善从善如流地挑选美好的词汇：“狐狸聪慧、机敏、灵动、美丽，也很适合你。”
“只是，这九条尾巴？”他不太理解，是什么意思。
“随口说着玩的，不必在意。”玉无心笑眼明亮，“今晚我暂且选择多喜欢小猫一点，钱你帮我付。”
白色狐狸面具被放回桌子上，玉无心给自己系上了黑猫面具。
邬善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展，高兴地应了：“好！”
见此，摊贩趁热打铁地问:“公子，你自己要不要买一个？”
买，当然要买了。
邬善想征求玉无心的意见，结果一句话的功夫，她已经走掉，索性拿了先前被她放回去的狐狸面具。
他一边戴，一边越过那两个不紧不慢跟着玉无心的侍女，来到她身边。
刚到，她就停了下来，扭头看他：“邬善，你一直跟着我，是想约我一起过节吗？”
她声音清甜清甜的，话来得快而直白，邬善脸颊发烫。
也不知道戴了面具，不太通风这个原因在其中占据了几分。
估计也是因为面具遮掩，他很容易镇定下来：“是，不知玉儿妹妹可否给我这个机会。”
她比他要小上三个月，私下里他更喜欢这样唤她。
此刻街上来往的几乎都是陌生行人，又戴着面具，也当算私底下。
“当然可以了。”
许是心情好，她说话尾音都是上翘的，好听极了。
邬善嘴角微展，在心里感谢了一下沈节，他没来错。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这一年来的各自的生活，偶尔停下买点小东西。
比如现在，玉无心的视线多在某个地方多停了会儿，邬善就主动带着她过去。
这次买的是一把绘得有山水的白色折扇。
见她拿得开心，邬善道:“我那里有一把用乌骨制成的折扇，还没提字画，等过几天，我把它送给你？”
“好啊。”玉无心眼眸微微一动，“上面画小黑猫，其它的随意。”
“再画只狐狸如何？”
“猫和狐狸放在一起，会很奇怪吧。”
“不奇怪。”
玉无心相信，以邬善的画工能将二者融合得很好，但她还是摇了摇头。
“不了，小猫就可以了，再加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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