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戏楼,玉无心挑了有四个座位绕桌的位置坐下,另外三人相继入座。
这个位置相对来说比较偏僻、昏暗、安静,却完全能将不远处的中央戏台收入眼底。
见宋墨、邬善保持沉默,窦昭除了一开始多看了宋墨两眼,也没跟他们说话的意思,玉无心就知道他们之前可能不认识。
于是同窦昭说了这两人的名字,紧接着,又同那两个说:“窦昭,窦家四小姐,你原本要去的那个窦家。”
后半句话的音量特别低,是专门跟邬善说的,邬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无言朝窦昭点头。
既然都这样介绍了,窦昭便取下面具,也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他要去窦家,什么时候的事,做什么?”
宋墨耳尖,又离玉无心很近,听到了那句话,遂凑到玉无心耳边,光明正地同她说悄悄话。
带着潮湿的热气喷洒在她耳后,玉无心眼睫抖了抖。
她略一侧头,想要让宋墨不要那么八卦,谁知对方隔得太近,又没转回去,湿热的唇直接贴到她耳上。
宋墨呼吸微滞,清楚地在不断有人涌入的戏楼里听到自己的胸腔咚咚作响。
“我不是故意的。”
他轻声说话,贴在她耳边的双唇一张一合,磨蹭得像是在含着它,又像是亲吻。
玉无心身体一下子紧绷了起来,脸也染上了生理性的红晕。
不是故意的,那不该立刻远离,而不是这样贴着她说话吗!
宋墨确实是无意的。
又何尝不知道在公共场合,旁边还有人,随时可能会被人看到,他该立时挪开。
可不知道是忘了,还是彻底迷失在这种吸引人的奇怪触感里,就这样贴着她说话。
察觉到她没有抗拒,也没有推开他,更是喉咙干燥得厉害。
温香软玉中夹杂着耳夹的冰凉,宋墨吞咽了下,声音清晰地落到了玉无心耳中。
玉无心有些气。
想用力推开这个打着姐弟名义占她便宜的人,就被人给拽了一下。
垂眸一看,是邬善的手。
玉无心即刻用手肘狠狠撞开宋墨,坐正了身体。
“戏开始了。”邬善眸光清亮,含有一如既往的点点笑意。
“嗯。”玉无心回之以浅笑。
从邬善所处位置和神情,应该最多就能看到宋墨靠近她,并未注意到别的。
邬善确实没注意到。
他拉玉无心,一是这种情况下隐约猜到宋墨问了什么,不想让玉无心将先前他要去窦家的事说出来。
二来她和宋墨最多也就异父异母的姐弟,靠得太近也不合适。
三才是敲锣打鼓,这出名为“罗衫记”的新戏正式开始了。
但窦昭清清楚楚地看到了。
她很快别开视线,注意到邬善不时望向玉无心的眼神,又忽然觉得自己不该和他们一起。
没想太多,她沉浸到了上面的戏台上。
邬善也坐得端端正正的,看得认真,玉无心咬水果,靠着椅子,姿态慵懒。
宋墨不时瞥向玉无心,眼尖注意到她脸上不明显的红晕,嘴角抑制不住上扬。
被她注意到,像是含羞带怒地瞪过来,笑意更深,直到中间部分才把心思放到戏台子上。
只看一半,也足够他大概明白这出戏讲的什么了。
一个儿子是官,后面发现自己父亲是匪,杀人抢劫的强盗,还可能杀了他母亲的故事。
这个故事有些奇特,没有结尾,也就是说在儿子发现父亲杀了母亲后就完了。
写戏的人估计也觉得难以抉择,无论子为忠审父或是为孝放父都不对,直接弄了个留白的开放式结局。
玉无心对此很不满:“我是来看戏放松的,演这种烂大街无聊的戏也就算了,结局还要靠我去脑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