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久了,有些话不用多说都能明白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他在这里没有用,只有走进京师,才可以搞清楚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找到证据。
当今皇帝信佛,回到万佛寺,是他进入皇宫,接近当今皇帝最迅捷的方式。
“好。”玉无心扯出一抹笑,踮脚,在纪咏的唇上轻轻一点。
纪咏和宋墨交代完一些事,一个人走了。
玉无心坐在庭院里发怔。
小池塘里的莲花开得正盛,随风摇曳,撞入她的视线里。
她手一挥,桌面的茶杯疾速飞了过去,裂成数片,齐齐割断莲花根茎。
飘得开心的莲花像是停滞了一瞬,便一个接一个地歪头,倒向池塘里。
进门的陆鸣瞪大了眼睛。
宋墨脚步停了一下,加快走到玉无心旁边。
“我...”玉无心有一些懊悔和不好意思,“抱歉,我弄坏了你的莲花。”
“只要你开心,什么都可以。”宋墨不在意地笑笑,“打我也可以。”
“傻子。”玉无心噗嗤一笑,弹了下他的脑门,“打你做甚。”
她只是想起了那朵害她行动极其不便的黑莲花,一时心情不畅,迁怒罢了。
“这不就打了吗。”陆鸣小声嘀咕。
“闭嘴。”宋墨没好气地呵斥他。
陆鸣听话闭嘴,余光瞥到玉无心拿起一个茶杯,放在手心把玩,像是要随时丢出去。
只觉脖子有一股凉气飘过,把东西放下,赶紧跑出去。
这位大小姐确实温柔、漂亮,但他现在只觉得可怕,比他见过的海匪还要可怕!
......
马车里,玉无心低声呢喃,双手环抱着,将自己蜷成了一团,缩到最里面的角落里。
邬善一直关注着她,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见她很不好受的模样,到底忍不住俯身弯腰靠近,把耳朵凑了过去。
“小心!”
忽然间,她带有几分惊惧的声音乍然响起,邬善被吓得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坐直身体。
没发现危险,平缓了好一会儿,邬善才再一次把手伸过去,试图把她唤醒。
明明她说过,被迫睡着时,她睡得很沉,不会做什么美梦,也不会做噩梦。
“玉儿,玉儿...”
邬善叫了好几次,还是没用。
他只能透过她的表情,偶尔吐出的几个字,旁观她沉浸在一个似时而欢乐时而悲痛的梦魇里。
夜。
万佛寺内,寒风裹挟着飘雪不断飘下,刀剑争鸣声、喊杀声不断。
暗箭当胸,跌倒在地加剧的痛,都让玉无心忽略掉其它声音,忽略掉空气里浓烈得让人作呕的血腥气。
“小心!”
一道银光陡然映入眼中,她瞳孔一缩,一用力,愣是将自己将与纪咏相连的利箭中拔出。
按中手腕暗器射向暗处之人的同时,扑向朝她奔来的白发青年,将他抱住旋身一转。
做完一连续的动作已经耗尽玉无心的力气。
这一次,她同样没有躲过利箭,利箭刺入肉体产生了短促而尖锐的“噗嗤”声。
“阿...阿姐。”宋墨声音发颤,语不成调,“我,别怕,我带你去找大夫。”
“不。”
临近的两处传来撕裂难言的痛,玉无心无力地抓着宋墨的袖子,进气少出气多。
“别管我,不要分心,诬陷是错,放任、眼瞎也是错,皇帝、皇后、太子、庆王那些人都该死。”
她的伤口、嘴角不断溢出温热的鲜血,将宋墨颤抖的双手、白发给染红。
“你,你要好好活着,林大夫再给你,做几次针灸,就会,就会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