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暮色渐浓，客厅的灯光将三人的身影温柔地拉长。电视里播放着轻松的综艺节目，不时传来阵阵笑声，可汤小米的心思却不在节目上。她坐直身子，歪着头看向米蓝，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与探寻：“妈妈，你年轻的时候，是不是也像我们现在这样，盼着放假能好好放松？”

米蓝微微一愣，思绪瞬间被拉回了那段青涩又热血的岁月。她轻轻叹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怀念的笑意：“当然，那时候啊，训练比你们现在还苦。每次一放假，就想着能好好睡个懒觉，和战友们去街上吃顿热乎的。”

季然也来了兴致，放下手中的水果盘，认真地听着。在她的印象里，米蓝一直是威严的旅长，是坚毅的军人形象，很难想象她也有如此鲜活的青春时光。

“那你有没有偷偷溜出部队去玩？”汤小米眨着大眼睛追问，语气里满是调皮。

米蓝轻轻刮了刮汤小米的鼻子，笑道：“小机灵鬼，你以为我像你一样调皮？不过，还真有一次……”米蓝顿了顿，回忆起往事，眼神变得柔和起来，“那时候我和你季然阿姨的父亲，也就是你的季叔叔，是最要好的战友。有一回放假，我们俩偷偷跑到后山去看野杜鹃。结果回来晚了，被老旅长罚站了整整两个小时军姿。”

“哇！原来妈妈也有‘黑历史’！”汤小米兴奋地拍起手来，季然也忍不住笑出声。这个平日里雷厉风行的旅长，此刻在她们面前，只是一位分享青春故事的母亲。

笑声渐渐平息，季然的眼神变得有些黯淡。她低头把玩着衣角，轻声问道：“妈妈，你说爸爸他……在天上能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吗？”

米蓝伸手握住季然的手，用力地捏了捏，目光坚定而温暖：“当然能看到。你这么优秀，他一定会为你骄傲的。每次看到你，我就想起他，想起我们一起在部队奋斗的日子。他走得早，但他的精神一直都在，在你身上，在我们每一个军人的心里。”

汤小米也凑过来，紧紧抱住季然：“季然姐，以后我就是你亲妹妹，妈妈就是我们共同的妈妈，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

季然的眼眶瞬间湿润了，她靠在汤小米肩头，轻轻点头。这份突如其来的亲情，填补了她内心长久以来的空缺。

米蓝看着相拥的两个女儿，心中既欣慰又心疼。她起身去厨房，端来一碗自己煮的银耳羹：“来，尝尝我煮的甜品，润肺又养颜。”

“哇，妈妈的手艺还是这么好！”汤小米迫不及待地舀了一勺，“要是以后能经常吃到妈妈做的甜品就好了。”

米蓝笑着说：“只要你们想吃，妈妈随时给你们做。不过，你们也得好好学，以后自己也能做一手好菜，可不能饿着自己。”

季然若有所思地说：“妈妈，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对我们这么严格？在训练场上，你一点情面都不讲。”

米蓝放下手中的碗，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因为我知道，战场上没有侥幸，只有过硬的本领才能保护自己、保护战友、保护我们的国家和人民。我对你们严格，是希望你们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有足够的能力应对挑战。”

她顿了顿，又柔声道：“但我也知道，你们承受了很多压力。小米，你从小就比别人更努力，就是想证明自己不靠妈妈的光环。季然，你背负着父亲的期望，又经历了那么多生活的变故，却依然坚强地走到现在。你们都是好样的，妈妈为你们骄傲。”

汤小米和季然对视一眼，眼中都闪烁着泪光。那些在训练场上的汗水、委屈，在这一刻都化作了理解与感动。

夜渐渐深了，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洒进屋内。三人依然坐在沙发上，话题从过去聊到未来。汤小米兴致勃勃地说起自己的梦想：“我想成为像妈妈一样优秀的指挥官，带领更多的战友守护祖国的安宁。”

季然则有些羞涩地说：“我希望能在反恐领域继续钻研，研究出更有效的战术，减少战友们的伤亡。”

米蓝认真地听着，不时给出建议和鼓励。她看着两个女儿眼中闪烁的光芒，仿佛看到了部队未来的希望。

“对了！”汤小米突然一拍脑袋，“我们明天去拍全家福吧！家里都没有一张我们三个人的合照。”

季然眼睛一亮：“好啊！我还从来没有拍过全家福呢。”

米蓝笑着点头：“好，明天我们就去拍。拍完了洗出来，放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

夜深了，汤小米和季然回到房间休息。躺在床上，汤小米望着天花板，轻声说：“季然姐，谢谢你来到我们家。”

季然转过头，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声音里满是温柔：“该说谢谢的是我，谢谢你和妈妈，让我有了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