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熬夜带来的困意涌上来,眼皮重得像坠了铅,连反驳都带着鼻音,
岁穗懒得和你掰扯......
岁穗我上去睡了。
踏上楼梯时,羊绒毯拖在地上发出窸窣声。
宋亚轩晚安。
宋亚轩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带着几分没头没脑的郑重。
岁穗扶着楼梯扶手的指尖顿了顿,侧头时看见宋亚轩站在落地窗前,背影被月光勾勒出流畅的线条——像幅未干的水墨画,浓淡之间藏着说不出的意味。
岁穗没回答,只是加快脚步迈上二楼。
卧室门合上的瞬间,听见楼下传来开关灯的轻响,整栋别墅重新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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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斜斜切进餐厅,在米白色大理石餐桌上洒下斑驳光影。
丁程鑫小姐,早。
丁程鑫转身时,领口的银质袖扣闪过微光。
岁穗早。
岁穗揉了揉惺忪的眼,看见张子墨正蜷在餐桌旁啃全麦面包,果酱瓶歪在餐垫上,校服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活像只刚被揉乱毛的猫。
张子墨早啊。
张子墨含糊不清地打招呼,面包屑沾在唇角。
岁穗他人呢?
丁程鑫的指尖顿了顿,他自然知道岁穗问的是宋亚轩,
丁程鑫他已经走了。
岁穗走了?
丁程鑫嗯。
丁程鑫今天早上我路过他门口,里面已经没有人了。
不仅没有人了,就连房间都想没人住过一样。
客房的床单叠得整整齐齐,拖鞋摆在床尾,连用过的毛巾都晾在了阳台。
丁程鑫忽然笑了,
丁程鑫像是个受过专业训练的家政人员。
张子墨的耳朵立刻竖起来,面包片从嘴里滑落,
张子墨谁?
张子墨哪个男人?!
张子墨瞪大眼睛,视线在岁穗和丁程鑫之间来回跳转,
张子墨昨晚不是说去酒吧吗?
张子墨怎么带男人回家了?!
岁穗挑眉,随手从餐盘中拿了颗水煮蛋丢给丁程鑫,后者熟练地接过,指尖在蛋壳上敲出均匀的裂纹。
岁穗就一醉鬼。
岁穗撕开吐司包装,黄油的香气混着咖啡味涌进鼻腔,
岁穗在酒吧洗手间捡到的,抱着我喊“别离开”,总不能扔在那儿吧?
张子墨差点被牛奶呛到,
张子墨我的大小姐!外面捡的人也敢往家带?!
张子墨要是坏人怎么办?
岁穗我有丁程鑫啊。
岁穗说得理所当然,这话让正剥着鸡蛋的丁程鑫的东西顿住,心里被填得满满的。
他在被她依赖。
真好(*ノωノ)。
空气忽然安静了两秒。
张子墨看着丁程鑫耳尖渐渐泛红,看着岁穗若无其事地咬下吐司,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电灯泡。
他真挺无语的,但岁穗说的也的确没毛病。
有丁程鑫在,她也不会受伤的。
张子墨咳嗽一声,扯了扯松垮的领带,
张子墨那今天去学校吗?
岁穗不去,没课。
丁程鑫默默把剥好的鸡蛋放在她餐盘里,蛋白上还带着他的温度。
他注意到岁穗盯着阳台的毛巾出神,原来她在意那个男人留下的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