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别急。
贺峻霖说着，又低头去调颜料。
岁穗我急！
岁穗的声音陡然拔高，随即又泄了气，
岁穗我胳膊痒......
她能感觉到手背上传来一阵细微的蠕动，像有什么东西在爬。
贺峻霖终于放下画笔，起身走过去。
他微微俯身，目光落在岁穗的手背上——
一只豆大的绿色小虫正沿着她的指缝爬行，大概是从花瓣上掉下来的。
贺峻霖没事，有个小虫。
贺峻霖伸出拇指，轻轻在岁穗手背上一弹，小虫就落在草丛。
岁穗像被烫到一般猛地甩手，惊呼出声，
岁穗啊！我不碰这花了！
岁穗疯狂甩手，贺峻霖抓住她乱晃的手腕，
贺峻霖没事了，已经飞走了，别动。
岁穗抬起头，眼眶因为惊吓泛出一层红雾，
岁穗贺峻霖，我怕虫子！
声音里带着点委屈的哭腔，全然没了往日的张扬。
看着岁穗泛红的眼角，贺峻霖心里那点对“完美姿势”的执着突然就散了。
他喉结动了动，放缓了语气，
贺峻霖好了，我们不画了。
岁穗这才试着活动僵硬的腰，可刚动，一阵尖锐的刺痛就再次袭来，疼得她眼前发黑。
她连忙朝贺峻霖伸出手，指尖在空中慌乱地摆动，
岁穗扶我一把......我腰好痛！
贺峻霖赶紧伸手揽住岁穗的腰，小心翼翼地将她扶直，看着她疼得龇牙咧嘴的模样，突然有些懊悔自己刚才的固执。
画架上的作品只完成了五成，炭笔勾勒的轮廓还没来得及染上色彩，却已经透着一种难得的松弛感。
贺峻霖站在画架前，指尖拂过画布边缘，这是他近期最满意的一幅。
没有刻意堆砌的厚重色块，也没有迎合市场的复杂隐喻，只有纯粹的光影与情绪在流动。
岁穗贺老师画的好好呀。
岁穗凑过来，目光落在画纸上，眼尾不自觉地扬起，
岁穗贺老师画功这么厉害，我都想自费请你给我画一幅了！
她伸手想去触碰那些细腻的笔触，又怕弄脏画布，指尖在半空停了停，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贺峻霖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心情像是被阳光晒过的棉被，松软而温暖。
贺峻霖好啊。
他答应得爽快，目光掠过岁穗还在微微蹙起的眉，
贺峻霖今天辛苦你了，想吃什么？我请客。
岁穗贺老师请客？
岁穗立刻来了精神，双手托着下巴，指尖在下巴上轻轻点着，
岁穗那我可得好好挑挑，不能辜负这顿大餐。
看着她狡黠的模样，贺峻霖忍不住笑出声，伸手牵住她的手腕就往外走。
贺峻霖走吧，保证不会亏待你。
岁穗被他牵着往前走，突然想起什么，脚步一顿，
岁穗对了！我知道有家西班牙餐厅超棒，刚回国还没来得及去呢，贺老师陪我去！
语气里带着雀跃的期待，眼尾的红还没完全褪去，平添了几分娇憨。
贺峻霖侧过头，看着她被夕阳染成金棕色的发梢，笑着点头，
贺峻霖好，都听你的。
画没画完没关系，至少此刻，画布之外岁穗的模样，已经足够明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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