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东君见家人都对秋月这般友好,心里像灌了蜜似的,讲起经历来更卖力了,手舞足蹈,满脸兴奋。
温络玉听了半天,见他始终绕开剑林的关键,忍不住打断他:“东君,我听你舅舅说,你在剑林还夺了把剑?不如跟我们说说,剑林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说着,眼神微微一沉,似笑非笑地盯着百里东君 —— 这小子,肯定没说实话。
百里东君飞扬的神色瞬间僵住,干笑两声:“啊哈哈…… 剑林啊,就是…… 就是特别气派,特别恢弘!我就是运气好,阴差阳错得了把剑,全靠运气,运气!”
面对温络玉的 “眼神威压”,百里东君心里发虚,连忙转移目光,看向百里洛陈,可怜巴巴地说:“爷爷,我昨晚在柴房睡得可难受了,柴垛硬,蚊子还多,一晚上没睡好…… 您一路从天启回来,肯定也累了,不如我们先回房歇息,晚上再慢慢聊?” 说着,他还故意揉了揉眼睛,装出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百里洛陈本就疼孙子,见状便点了点头:“也好,你们都累了,先去歇息吧。”
百里东君如蒙大赦,连忙起身行礼:“谢爷爷!” 又匆匆给温络玉、温壶酒和还没松绑的百里成风行礼,转身就往厅外跑,脚步快得像身后有追兵。
秋月见状,也连忙起身找借口:“百里前辈,温姨,温前辈,我…… 我突然想起还有件事要跟百里公子说,我也先告辞了!” 说完,她匆匆行完礼,快步跟着百里东君跑出了正厅。
百里洛陈看着两人急匆匆离开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剩下的人说:“行了,你们也回去吧,我跟成风说几句话。”
温络玉和温壶酒对视一眼,笑着行礼告退,正厅里只剩下百里洛陈父子二人。
刚出正厅,秋月就看到百里东君收敛了方才的慌乱,神色变得认真起来。他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便朝着后院的桃花林方向走去。
秋月心中了然 —— 他这是要去找古尘叔。她犹豫了片刻,还是跟了上去。这么多年,她和这位 “小师弟” 总错过,如今既然相遇,也是时候正式相认了。
跟着百里东君步入桃花林,远远便看到古尘坐在石桌旁,白衣胜雪,与满林桃花相映成趣。百里东君正坐在他对面,低声说着什么。
听到脚步声,古尘停下话头,抬头看向秋月,眼底满是慈爱,笑着开口:“月儿,你来了。”
百里东君闻言,好奇地转身,看到秋月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秋月?你怎么会来这儿?”
“尘叔。” 秋月笑着走到古尘身边,自然地坐下,语气亲昵。
“什…… 什么?尘叔?!” 百里东君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瞬间懵了,大脑一片空白,呆呆地看着秋月,又看了看古尘,半天没反应过来。
秋月看着他一脸茫然的样子,忍不住挑了挑眉,俏皮地说:“怎么?侄女叫叔叔,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侄…… 侄女?” 百里东君像是卡壳的木偶,机械地重复着这两个字。他完全没料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居然是师傅的侄女!更让他委屈的是,这十年里,他从没见过秋月,师傅也从没提过她!
想到这里,百里东君眨了眨眼,可怜巴巴地看向古尘,眼神里满是控诉 —— 师傅,你怎么不早说!
古尘轻咳一声,握拳放在嘴边,有些尴尬地解释:“月儿的身份特殊,不宜让外人知晓。况且我也没想到,这十年里,你们居然一次都没碰到过,所以就一直没提。”
“噗嗤 ——” 秋月见一向淡然的尘叔露出这般窘迫的模样,忍不住捂着嘴笑了出来,眼角都弯了。
百里东君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眼睛瞬间亮了,兴奋地说:“那这么说来,秋月你就是我的小师妹了?”
“让你失望了。” 秋月笑着摇了摇头,故意逗他,“我比你大一岁,按辈分,你该叫我一声‘师姐’,百里小师弟。”
“师姐就师姐!” 百里东君毫不在意,脸上满是笑容 —— 不管是师姐还是师妹,只要能和秋月有这样的缘分,他就开心得不得了。至于为什么开心,他暂时还没想明白,不过没关系,开心就够了。
一旁的古尘看着两个小辈打打闹闹,眼底满是温柔,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在人生最后的时光里,能看到这样温馨的场景,他已然无憾。只是想到未能完成的事,想到远在天启的人,他心底还是掠过一丝淡淡的不甘。
微风拂过桃花林,带着清甜的花香,吹动了三人的长发与衣袂。桃花树枝轻轻摇曳,粉白的花瓣如同细碎的雪,又似天使的羽毛,缓缓飘落,落在石桌上,落在他们的肩头。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斑,如同碎金般点缀着这幅温馨的画面,静谧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