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去往天启的队伍在一家客栈前停下,决定休整半日。
下了马车,萧若风与雷梦杀率先在客栈大堂的方桌旁坐下,特意留了两个空位 —— 显然是给秋月和百里东君的。秋月没有立刻落座,而是先陪着百里东君去后院安置好马匹,两人这才一同走进大堂,在空位上坐下。
“一路辛苦,喝口茶润润嗓子。” 萧若风拿起茶壶,熟练地给秋月倒了杯热茶,动作自然又体贴。
雷梦杀看着自己和百里东君空空的茶杯,再瞧瞧萧若风那副 “眼里只有秋月” 的模样,气得在心里默念:自家师弟,自家师弟,不能骂!压下心头的郁闷,他连忙亲自动手,给百里东君也倒了杯茶,顺便给自己满上。
百里东君向雷梦杀道了声谢,便扭过身子,捧着茶杯小口啜饮,全程没看萧若风一眼 —— 他还没察觉,自己此刻的别扭模样,日后想起会有多后悔。
萧若风看着他这副 “闹小脾气” 的样子,忍不住想笑。一旁的秋月递来一个眼色,示意他赶紧解开这心结 —— 这一路僵下去,可不是办法。
接收到秋月的 “指示”,萧若风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问道:“东君,你这一路既不看我,也不跟我说话,是为何故?”
百里东君像是没听见,依旧捧着茶杯,慢悠悠地喝着,仿佛那茶是什么世间罕见的珍馐。
秋月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师弟,你难不成打算一直这样不理风华,僵到天启去?”
百里东君这才抬起头,看了秋月一眼,又飞快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我不是不想理他…… 我就是怕他觉得我讨厌他,所以…… 有点尴尬。”
说到最后,他飞快地瞄了萧若风一眼,又赶紧端起茶杯猛喝一口,以此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
秋月、萧若风、雷梦杀闻言皆是一愣,随即都忍不住笑了 —— 说到底,他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萧若风好奇地追问:“你怎么会觉得,我会以为你讨厌我?”
“因为你来了之后,我就再也见不到师父了。” 百里东君的声音低了下去。
“这话倒是没说错。” 雷梦杀摸了摸下巴,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可这是两回事啊!” 百里东君急忙反驳,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
秋月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 之前在马车上,萧若风也说过类似的话,她倒想听听,百里东君是怎么想的。
萧若风也来了兴趣:“你当真觉得,这是两回事?”
“没错!” 百里东君抬起头,眼神坚定了些,“虽然看起来像是一件事,但说到底,是我在剑林舞剑,才暴露了师父的行踪。若不是师娘最后及时赶来,师父说不定已经……” 说到这里,他声音发颤,满是后怕,“说到底,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你也不必这么想。” 秋月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安慰,“尘叔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就算不是你,也会有别的人和事让他暴露。再说,你在剑林的一舞,起码给了我们反应的时间 —— 我才有机会通知月落姨赶来,不是吗?换个角度想,尘叔也算因祸得福,能和月落姨在北境双宿双飞,安稳度过余生,这难道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