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就是古莒国所在的地方了,不管是被莒国统治着,还是被楚国、秦国所统治,这片土地上的所有黔首都在尽力的活着。
掌权者是谁似乎不重要,他们的生活并不怎么好,就像张养浩的诗中所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国家的辉煌似乎与他们无关,但却又都是由他们铸造的。没人承认他们的贡献,恢宏的历史时间线上,谁又能发现他们的存在呢。
林凌很快便融入到当地的黔首之中,她选了一小块地,开始亲力亲为的耕种起来。
不同的植物种植的时间是不一样的,选种、种植、施肥、捉虫、收获……整个过程漫长不已。
但有时候看着一颗种子萌发长成幼苗,又长成成熟的植株,林凌觉得她整颗心都变得平静起来。
这时候黔首种地并不施肥,也不怎么精细。
林凌教他们该怎么堆肥,该怎么捉虫,植物上有什么现象代表了它们需要什么东西,应该怎么救治它们……
但在这里第一年,当地的黔首并不愿意听她的话,他们不愿意用全家的口粮来尝试不知道有几成可能性的方法。
林凌自顾自的用自己的方法种植粮食,又在竹简上写下她种田的全部步骤和注意事项。
一年的时间里,她最是特立独行的存在。但林凌丝毫没在意身边人疑惑又奇怪的目光,自顾自做自己的事情。
她的心念足够坚定,林凌知道自己的方法是对的,里边有她在后世了解的资料,也有在天庭中看过的珍惜书籍。
但是他们不知道她是对的,他们不能用全家人一年的口粮来跟着林凌瞎尝试。
第一年过去,林凌的田地比相邻的几块地的收成都要高好几成,结出的粮食也比别人的更饱满结实。
见到结果之后,便有人来向林凌请教,她直接找了当地的亭长,在一片空地上,开堂授课。
有不少闻讯赶来的农家子弟,听着林凌说完,好些人脸上都挂起了悸动的、真诚的笑容。
“你也是农家?”一人问。
林凌摇摇头:“不,我也不知道我是哪一家,我只想做有益于黔首的事情。”
那人笑道:“哪一家都无所谓,就像你说的,做有益于黔首的事情,做你想做的事情,就挺好的。
“你说的很对。”林凌笑着问他:“不知你能不能将我的种植方法记录下来?你们四处云游,请替我传播给天涯海角的黔首。”
男人轻轻颔首,道:“我们正是以此为志向的。”
一群人又一起聊了会儿“种地” 的事情,农家学子学识渊博,更是亲自种过地的人,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有厚厚的茧子,被晒得浑身黝黑,但脸上的笑容却万分灿烂。
这块地里种出的全部粮食都被她拿来招待来此地交流思想传播知识的诸子百家。
知识在这个地方发生碰撞,迸射出了不一样的火花。
即使是最普通的黔首,也因自己学到了一点新的知识而开心,不为别的,只因为第二年他的收成会更好,他的家人能多吃一些,也能少饿死几个人。
林凌不自觉扬起唇角笑了起来,至少这一刻,所有人都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