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凌并没有直接启程进京，她还有好几位要复诊的病人，一听林凌说她要进城，宋墨连忙说：“我陪你一起吧，有个男人在，好歹能叫那些捣乱的人少一些。”
自从她展露出自己的本事，整个城中的人已经开始自发维护她了，谁都怕自己以后生病遇不到便宜的好大夫。
不过林凌还是笑着应下了，在她看来，宋墨如今还是个小孩子，虽说被迫不得不快速成长，但她依然不希望他绷得太紧。
就像是一根皮筋，绷得太紧可能会让他彻底崩坏。
见她答应，宋墨脸上不自觉飞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有些淡漠的脸变得柔软温和。
他脸上带上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 ，这是他在林凌的杂物间里翻到的，不知道是哪一天的上元节灯会，她买回来的。
“这样就没人认得我了。”宋墨轻笑道。
“确实如此。”
林凌认真的打量着他，笑吟吟点头。
多了个年轻的男子在身边，林凌问诊时，一下子便多了几道揶揄的玩笑声，她笑着答道：“是我弟弟，不放心我出门，才与我一起的。”
“弟弟啊，林大夫，你弟弟学医的吗？医术如何？”
“他啊。”林凌抬眼看他一眼，语气柔和道：“他自小习武，以后要投军戍位边关呢。”
宋墨原本只是听着凌姐姐与病人们说话，冷不丁被这样温柔的目光看着，他的呼吸猛地一滞，面具后的脸几乎要烧起来了。
如果她……那他……
少年猛地摇摇头，不行，他不能这样，凌姐姐对他已经足够好了，他对不能觊觎她。
更何况，他身负仇怨，又中了剧毒，以后还不知下场如何，他不能，绝对不能。
……
一直到林凌要启程去京城时，宋墨的情绪还有些不太好，林凌心想：他年纪小，又遭遇了这种事，从前强撑着，但也不是时时都能撑得住。
他有难过的权利，也该有发泄情绪的机会。
她对宋墨是怜惜的，不只是那破庙里他是第一个发现她的人，更是心疼他的遭遇，又想起曾经维护她的样子，更是心软不已。
林凌只是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他已经比她高了，林凌道：“库房里还有些银钱，你若有用便拿去用，但别忘记你答应我的事情。”
宋墨怔了怔，点头道：“我知道了，凌姐姐，我……”
“天赐。”林凌突然叫了声他的小名，她缓缓叹气，道：“无事，你的毒会解的，仇也会报的。”
少年其实不太懂，他已经很确定了，自己中的毒很棘手，还需要很多珍惜的药材，不是他与林凌轻易能得到的，但她为什么这么笃定呢？
是一个医者的自信，还是凌姐姐又有什么头绪了？
如果毒可以解，他是不是能多几分妄念，贪图一些不属于他的温柔与未来。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笑着点头，不论如何，他都尊重凌姐姐的意见，她如果不会喜欢他，只当他是弟弟，那他也可以欣然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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