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挂掉电话,向导员请了假,迅速订了开往北京最早的飞机。
下了飞机,手机上的未接电话有三个,一个是我室友的,另外两个是林悦如的。
我先打回给林悦如,她问了我的位置后,便叫我等着,她来接。
室友的电话正要打过去时,他发了几条微信给我,大抵是一些问候的话,让我路上小心,别太难过了。
我礼貌的回了句谢谢,关掉手机,静静的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这是离家三年第一次回到北京。
福建到北京的距离约1915公里,我曾劝说叔叔来福建,可他说本家在这,他不能离开,有什么不能离开的,还是那根深蒂固的封建文化,深深荼毒了他们的思想。
既然不愿,那便不劝。
可没想到这一次,倒是让我们阴阳两隔了,若是我早知如此,当初便应该质疑让他离开这里,跟我一起去福建。
我死死攥着手心,眼眶不自觉的红了,仰起头硬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我得亲眼看看,看看这到底是真是假。
和林悦如碰面后,坐上她的车,我们火急火燎的回到了林家。
白灯笼挂满屋檐下,有种难言的萧瑟感,天阴沉沉的,闷热的空气有点像要下雨了,我踏过门槛,进入了我从小生活到大的地方。
灵堂里的人面色平静,没有我想象中的悲悸的神色,我心里忍不住蹿上一股怨气,环顾四周后,不见母亲,甚至连叔叔都棺材都没有看到。
我压着怒气问:“母亲呢?”
林悦如似乎也没有预料到,她摇摇头,还是四姐回答的:“你来晚了,叔叔已经被抬走,准备土葬了。”
“现在?为什么这么快?不是说好等林守回来见一面再葬吗?”林悦如脸上的震惊不似作假。
“去祖坟。”我咬着牙从嘴里吐出这三个字,朝着祖坟的方向跑去。
祖坟在本家的后山上,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喉咙火辣辣的疼,一股铁锈味从喉咙里蔓延上来。
可到底比不过早就出发的他们,等我到祖坟的时候,叔叔已然被下葬了。
林家几乎除了我都是练家子,我一到那她们就察觉到了,将我狠狠压在地上,不肯让我再靠近半步。
“轰隆”紫白色的闪电劈开阴沉的灰云,印在了我的脸上,我几乎能想象到我的脸到底有多扭曲。
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雨噼里啪啦下个不停,生生砸在我的脸上。
好疼,哪里都疼,分不清到底是眼泪还是雨水,混杂在一起又顺着脸颊缓缓落下。
“啪”的一声,我歪倒向一旁,脸颊迅速红肿起来,那一巴掌用了实打实的力气。
我顶了顶腮帮子,抬头望向她的眼底,那里藏着一片漠然。这是我的母亲林婉凤:“知道我为什么要打你吗。”
我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勾起一抹苦涩的笑:“不知道。”
“没我允许不许再来这里,滚。”
我几乎是被架着拖出去的,像条丧家犬一样毫无颜面,在她眼里,林枰死了我就什么都不是。
林悦如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我被丢出去的一幕,或许是她对我有点同情,也或许她心底还是把我当弟弟看的。
她第一次忤逆了母亲,偷偷将我带回了她的私宅,她让我洗个热水澡冷静一下,顺便去冰箱里拿冰袋准备给我冷敷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