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宜早不宜迟,得到了蒋蕙荪的答案,宋墨当即便带人闯入了宋宜春安置外室的宅子。
他本以为会看到黎窈娘本人,可没想到看到的是她的尸体,宋宜春整个人颓靡的在尸体旁,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身为国公爷,宋墨几乎从未见过他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这一次见到了,却是因为一个外室。
宋墨越看越觉得心下寒凉,娘亲假死的时候,都没见宋宜春哭的这样肝肠寸断,反倒是织好了密密的网准备拉他下水。
在黎窈娘身旁的还有宋翰,他此时的并无一点伤感,只是看着在尸体旁哭着的父亲,冷淡的不像话。
按理说,他应该已经知道了黎窈娘是他的生母。
宋墨还在打量着,宋翰便注意到了他,连忙道:“哥,我也是刚知道了父亲在此养了外室。”
他竟是连承认都不肯承认的,宋墨心下笑着,估摸着宋翰应该还觉得他这个兄长并不知道他是外室子,所以才这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可很快,陆鸣就从屋子里搜出一条蓝色的平安结来:“世子,这是从那女子屋里搜出来的。”
宋墨把玩着那条平安结,而后看向宋翰,显然他现在已经不淡定了。
“这平安结真是眼熟,我记得翰弟每年的生辰礼似乎都有这样一个平安结,连款式颜色都分毫不差。”
宋翰摇着头:“是爹,生辰礼中的平安结都是爹送我的,我真的不知道这个女人的事,从小哥就是我最最敬重之人,谁家没有狗屁倒灶的烂事,我就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非要把那些臭水捅破了捣出来!”
宋翰最后那句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他是埋怨宋宜春的,既然让他做了国公府的嫡子,为什么不能让他一直做下去,偏要让他来见这个女人,逼他认清了自己的身份。
他更恨宋墨,如今知道他不是他的亲弟弟,就要揪着不放,偏要查清事情的缘由,明明都是一起长大的,他又差了哪儿!
宋翰从来都不觉得,是他占去了别人的人生。
“这英国公府何止是狗屁倒灶!”宋墨看向宋翰,他自然知道他的心思,可现在是他的母亲因他惨遭毒手,他的妹妹因他下落不明,“你以为这个女人死了,我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吗?”
可宋墨也清楚,尚处于婴儿时期的宋翰被宋宜春安排着人生,也并非是他能决定的:“来人!把二公子押回颐志堂!”
颐志堂内,重兵把守,便是一只苍蝇都飞不出。
邬盈看了看天色:“大房和三房的人已经去宫里报信了吗?”
清荷点了点头。
邬盈起身,看向身着黑色披风的蒋蕙荪:“那我们也该抓紧了。”
宋宜春私藏罪籍女子,又偷梁换柱,毒害妻子,这一桩桩一件件,本该都应交由盛天府或刑部来查。
可是一个并无实权的世袭国公爷根本不可能将一个官妓藏于京中,瞒天过海,若是交给上面去查,只怕背后之人官官相护,根本得不到他们想要的结果。
而且蒋蕙荪并不打算恢复国公夫人的身份,好不容易活下来而后得来的自由她舍不得,之前的火坑她也不愿再跳一次。
眼下只有将人关起来审问,速战速决,借大房三房的嘴让皇帝知道此事,并顺理成章交由皇帝处置,届时只要交出人来,也只是治他一个行事不当的罪名。
有宋宜春杀妻在前,宋墨这个‘突然’知道了真相的儿子,为其母发了疯,也是情有可原,甚至当得一个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