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纸黑字，字字诛心

朝中有此流言，皇帝却未置一词，甚至此战告捷，皇帝连一点表示都没有。

怕是有人想以此挑拨宋墨与皇帝的关系，若生了猜疑之心，那离跌落悬崖也不远了，当年，蒋梅荪的事可不就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

不过，宋墨略一思量就有了破解之法。

他亲自提了流寇头目进城，于断头台前道：“京中匪乱，二百三十九名贼寇，已系数伏诛，此次剿匪盘踞在京城周边三省的七大帮派，共计八千流寇，或死或俘皆已铲除，日后若还有霍乱京师伤及百姓者，一律曝尸城楼，鸟雀啄尸，以儆效尤！”

早已闻讯赶来的京都百姓纷纷叫好，俗话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心之所向在宋墨这里，那皇帝便不会轻举妄动。

可若太过，又容易适得其反。

邬盈紧接着宋墨的话道：“将军已在万佛寺为受难百姓做了诵经超度，家中受难者，盈记商行准备了粮食和药材，分文不收，送足三日，以示皇恩浩荡，陛下恩泽！”

这一场戏果然大有成效，皇帝下旨按国丧体制，禁酒乐宴请一月，也算是赞同宋墨的做法。

至此流言平息。

归家之后，邬盈便接到了线人的消息，那年蒋蕙荪产子是在万佛寺，与此同时，那外室带着一个满月的孩子也在万佛寺，曾有僧人亲眼看到，生产那晚从房间内抱出来的分明是个女孩。

邬盈将搜集的证据放在了桌子上，而后看向蒋蕙荪：“婆母，我和砚堂都觉得，这件事该由你做选择，不论你做何选择，我和砚堂都支持你。”

当时接到了线人的消息后，邬盈立马将事情原委告知了宋墨，随后便与宋墨一起赶到了蒋蕙荪藏身的院落。

蒋蕙荪整愣了半天才接受了事实，她自己的儿子儿媳总不会骗她的，况且已经有宋宜春下药在前了，她只是想要一个答案，可现在答案摆在面前，她只觉得浑身发冷。

想她蒋蕙荪，将军府嫡女，及笄之时就对当时的定国公府世子宋宜春，一见钟情：“那时的宋宜春清新俊秀，相貌堂堂，他待人也很好，温和有礼，谦谦君子，我一见他便觉得欢喜。”

“围猎赛事上，他拔得头筹，那时的皇帝与我阿兄交好，他们都知道我喜欢他，所以皇帝当即便给我和他指了婚，新婚燕尔，他确实是个好丈夫，体贴温柔，后来砚堂出生，我以为我这一生便算圆满了。”

划过脸颊的泪水滴落在手上，蒋蕙荪细数一生，笑着笑着便哭了，最后将视线落在了桌面上那些不容置喙的证据上。

白纸黑字，字字诛心：澄平五年，宋宜春从教坊司救出黎窈娘，安置京中。

那时他与她成婚也才一年而已。

“我生下墨儿后便已知足，本不打算再要一个孩子，是宋宜春说喜欢孩子，所以我才怀上了翰儿，翰儿与我那女儿差了一个月，原来，他竟不是真的喜欢我的孩子。”

蒋蕙荪擦净眼角的泪水，抬头望去：“我想听他的真心话，也想知道我的孩子到底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