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今日要为他束发:“听说相爱的夫妻之间,最后死的那个人总是最难过的,我不想难过,砚堂,让我死在你前头好不好?”
“乱说什么!”宋墨生气了,他回过头去,看到了满眼泪水的邬盈,宋墨慌了一瞬,抬手替她擦着泪珠,“是我不好,我不该吼你。”
“以往你都会依我的,这次为什么不顺着我的话说?”
宋墨知道自己的结局,凭他现在的身体,也只有一年的活头,他怎么能拉她一起:“乖,以后不管我在不在,你都要保护好自己。”
“现在竟是连护着我都不肯了。”邬盈垂下了眸子。
“我没有……”
邬盈当然知道他没有:“砚堂,成婚之前我就说过,我不想你一个人撑着,这样会让我觉得我很无用,甚至拖累了你,难道你就愿意让我瞒着你,独自一人抗下所有事吗?”
原来她早就知道了,宋墨轻笑,她的夫人一向聪慧,也如他一样将对方放在了心尖尖上的位置。
“是我的错,不该瞒着夫人的。”宋墨终于将自己中毒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这毒是宋宜春下的,就是蒋蕙荪假死,他闯入府邸的那次。
宋宜春的狠心实在世所罕见,连这样的后手都留了,他根本就没想让他说着,早死晚死都得死。
邬盈不说话只是默默的流着泪。
宋墨见状,点了点她的肚子:“宝宝快替爹爹劝劝娘亲,莫要生爹爹的气了。”
连显怀有都没有的胎儿又知道什么,邬盈被宋墨转走了注意力,心情总算平复下来,她抬手抱上了宋墨,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
“砚堂,从今往后,我们把一天掰碎了揉开了好好的过,等小宝生下来,我们就带他游山玩水,我还要请画师画好多好多你的画像,你耍枪的样子,看书的样子,吃饭的样子,睡觉的样子……”
邬盈哽咽着:“等小宝长大了,他问爹爹的时候,我就把画像拿出来,让你陪着他吃饭睡觉,耍枪看书,他要是淘气了……”
邬盈想不出来,他要是长的像宋墨,她可能是下不去手训他的。
宋墨的声音也有些低哑,邬盈描述的场景看起来好笑,但于他而言去,只觉得伤感:“他要是淘气了,我就去他梦里,帮你训他一顿,让他再也不敢惹你生气。”
邬盈想说,她其实更想让他来自己的梦里,她忽而接受了这样的结局:“砚堂,小宝还没有起名字,你给他取一个吧。”
宋墨只思索了一瞬,忽而想到什么,笑道:“盈盈,你还记得小时候,你把我的砚台摔碎了,还一整天不理我吗?”
刚刚还沉浸在悲伤情绪里的邬盈,顿时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小时候她霸道极了,摔了东西还不认,一下子就不理他了,没理却还占三分。
“提它做什么?”
“你总不找我,我就让人给你递了一首小诗。”
邬盈自然记得,总共只有四句,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纵然我不曾去会你,难道你就此断音信?纵然我不曾去会你,难道你不能主动来?
宋墨:“其实那时候,我更想给你写前两句的,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小宝就叫宋子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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