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至此,南枝拿起茶盏就朝顾怀之身上砸去,“你在我可就危险了,快滚。”
顾怀之也不必不闪,被砸了个准,茶水倾倒他身。
“这算你的报复吗?小南枝?”
“不算。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顾怀之勾唇,“这样啊,那我就拭目以待喽。”
……
其实,对于当年一事,顾淮之很是介怀。
他不想那么做。
可是秦先生说的话却萦绕在他耳边久久不散。
“怀之,我知道你不会说出枝枝的行踪。但你要好好想想,京城这趟浑水深得很,你不说那可就遭老罪喽。”
秦琛,南枝口中的秦叔叔。
他并不老,只是大上南枝十来岁,差了几个辈分,所以南枝才叫他叔叔。
以及,他说话确实带点老气横秋,正如此时,“顾怀之,枝枝一心想回京城,可她父母不想她回去,我也不想她回去,我猜你也如此吧。”
“……嗯。”
“就帮我这一次,再无他求。”
顾怀之看着青年久久不语,最终抿唇把手中捞的风筝放在一边,然后拿走了秦琛手中的迷药。
“怀之,小心些。枝枝她很聪明。”
顾怀之想,是啊,确实聪明。
小南枝已经猜到了。
他看着南枝奔跑不止的身影,默默将迷药收好,吃起了烤鱼。
也许是烤焦了吧,他尝出了几分苦涩。
南枝,你回京城之后可千万不要忘了我啊……
……
南枝推开窗——
今儿是个好天气。
天蓝的不见一丝阴霾。
艳阳高照。
树叶在暖阳下,焕发着青碧色的亮光。
“好天气,睡觉。”
关上窗,南枝倒头就睡。
一觉醒来,忽而听到有人叫她。
“老板!有人在楼下闹事!”
“……嗯?”南枝揉着额,“哪个楼?”
她开的楼可太多了。
“啊?就青楼啊。”
南枝挽发,披上一件青色外衫,便随这个前来通报的侍女走了。
“青楼发生什么事了?”
南枝抬手遮眼,心里只觉后悔。
怎么现在还是这么大的太阳啊,早知如此,她就打把伞再来了。
“老板,其实这事儿吧…还与您有些关系…”
“哦?”南枝来了兴致,“与我有关?”
侍女斟酌着开口,“就是吧……有人来找您,然后被告知您不在。他便不依,就带人在青楼底下说什么要‘砸了这破楼’。”
这话说的,一听就是激将法。
不过——
南枝扶了下发髻,“京城来的吧,火气这么大。”
哪有找人还要把人家店给砸的。
激将法也不能这么使吧?
侍女汗颜,“确实是京城来的。”
南枝倒是未曾想到自己只是随口一说而已,竟说中了。
京城来的啊……
南枝双眼微眯,统共也不过是那几人。
她幽幽叹气,算账的来了。
……
“没想到这家青楼竟真是你开的。”
南枝垂眸,“怎么?你有意见?”
对面的青年连忙摇头,“我只是惊讶。”
他眼若桃花,貌若好女。笑时只觉得他是一簇春光,格外艳丽。
“阿枝,京城的桃花红了几载,我等了你一年又一年。”
南枝听他如此,默默避开他的眼神。
“宋宣明,你戏瘾犯了能别在我这犯贱吗?小心我告诉怀袖。”
“有妇之夫能不能守点夫德。”
“咱俩啥关系啊,再怎么着我也不可能饥不择食出轨你吧……”
宋宣明,名耀。
晔耀以宣明。
是丞相府的嫡长子。
南枝认识他,纯粹是因为路见不平一声吼,吼完只道救错人。
“宋宣明,说吧,你整这死出又是因为什么事?”
然后宋宣明就又开始飙戏了。
“阿枝,你怎么能这样想我呢?多年不见,你不想我吗。”宋宣明眸光潋滟,“阿枝,我很想你。”
瞧这说的,多么情深义重啊。
南枝却把白眼一翻,“既然想我,那你之前怎么不来,非要今天过来闹事。”
“嗐。”宋宣明打着哈哈,“呃……那位让我来的。”
“他是闲得慌吗?让你来干嘛?”
南枝蹙眉,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额……就、就还为那事儿呗。”
“不去。那官儿谁爱当谁当去,反正我不干。”
“诶!阿枝,你就跟我回去吧!你就算拒绝,但你回京,那位也就不会降罪于我,然后扣我薪水……”
宋宣明眼尾微垂,“阿枝,你知道的,我还有公主要养。”
“……过几日吧,我正好有事要入京。”
南枝听他提到公主,眉眼不由带了点微沫笑意,“怀袖近来如何?”
青年有些羞涩,“她近来…怀孕了…”
“可以呀,恭喜。”
南枝想着君怀袖的模样,圆脸杏眼,娇俏可爱。
嗯,有点想象不出她怀孕是什么样子。
“真是光阴易逝,回首故人变。”南枝感慨着,“宋宣明,你说,这是我离京的第几年了?”
“快五年了吧。”
南枝敛眉,“五年啊……也该回去看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