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艰难地动了一下腿,“要不,你松个手先?”
“不要。”
君怀袖吸了吸鼻子,“姐姐莫不是嫌弃我,才不愿意跟我同床共枕的?”
“没有嫌弃。”
南枝已经失去了反抗的所有力气,闭眼道,“只是……”神
“只是什么?”
“我现在的床不太方便。”
君怀袖愣住了,“啊?”
“我的宠物在床上。”
君怀袖一听,不由瞪大了眼,“什么?!”
随即她摆手,“没关系的,宠物什么的,我能接受啊。”
“蛇。”
“啊?!”君怀震惊,“这也太酷了吧!我想看。”
“那你先松手,给我起来。”
南枝感受着腿部放松的力道,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在她的腿重获得自由时,南枝就开始连连往后退,与君怀袖隔开距离。
额,君怀袖摸了摸鼻子,迟来的羞耻心令她觉刚刚自己癫过头了,“那个,姐姐……我们这就去看蛇吧!”
“嗯。”
……
二人行至廊中,廊外花草错落有致,廊上壁画清雅至极。
“早知这儿那么好看,我便早早的就来了。”
听言,南枝眸光微闪,“一开始,这还不是这样的……”
有翻修的痕迹,很新。
而且,很会挑地方修啊。
别的什么走廊都不修,偏偏修了条离她厢房最近的。
更何况,这个装修风格,那些个花花草草……
南枝睫羽轻颤,像她已经埋没许久的喜好。
君来仪……
这三个字在南枝唇齿间无声流转了一瞬。
她决定杀了他。
世上最了解你的人,分为两种。
一种是你的亲人,至于剩下的一种,便只能是敌人了。
南枝双眸微眯,正思索着杀人的一百种方法时,君怀袖的话给她干醒了。
“姐姐,前面就是你的厢房了吗?”
“嗯?”南枝抬眸朝前轻瞥一眼,“对。我们进去吧。”
“…姐姐方才怎么走神了?”
君怀袖很反感南枝刚刚那漆黑如墨、郁沉沉的眼神。
她更喜欢看到南枝眼里有光的模样。
“想了一些事情,一些…于你而言不算好的事情。”
君怀袖听言,抿了下唇,“嗯。”
于她而言不算好的事情……
那很坏了。
还是不听了。
“好啦,看蛇去吧。”南枝牵起小姑娘的手,领她往前走去。
……
厢房内,温馨的床榻之上正盘着一条蛇。
它通体青绿,鳞片泛着光泽。
“竹叶青?!”君怀袖瞪大了眼,转身退至南枝身后,“那个啊,姐姐,我记着它好像有毒来着,是我记错了,还是……”
“你没错,我这只还是巨毒哦。”
南枝笑吟吟地唤了一声,“竹青,过来。”
青蛇听话地从床上蜿蜒而下,吓得君怀袖直接一个飞蹿,出了房门。
“姐姐!不好意思啊,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些事情没干,就不打扰了哈!”
南枝故作忧伤的地叹息, 随即俯下身来。
她伸出手,青蛇顺势蜿蜒而上。
少女用指尖轻轻点了点青蛇的头,“竹青,下次可不要把客人吓跑了哦。”
她说是“下次”,而不是“再也不能”,所以等于下次也这么干。
青蛇吐了吐芯子,觉得它又懂了。
南枝摸着青蛇的头,一时之间,又念起了君来仪。
她觉得很奇怪,君来仪看着武功也不低呀,新婚之夜竟没有发现有条毒蛇在床上吗?
他就那么毫无防备毫无顾忌的上来了?
……算了,无所谓。
南枝摇头,他也许是个傻的吧。
……
是夜。
“见字如吾,展信颜佳。”
“近日以来,如何安好?今济州水患,吾得令去治理。恐十天半月不能见矣,勿念。”
“当官儿了呀?什么时候不做吉祥物的?”南枝含笑着,又欣赏了那纸书信半晌,随后敛了笑,将这纸书信烧了。
在明灭交错的烛火之光中,少女铺开了宣纸,提笔落下几个龙飞凤舞的字后,将其工整地摆在某人的书案上。
而后,转身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