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与宋墨的一切就好似一场梦,可宋琬也不想再去细细地想了。
只是心中却仍存几分疑虑。
晨时,方才将门推开,便见得宋墨如松柏般挺立的背影,昨夜与他那般亲昵的举动仍在脑中挥之不去。
宋琬下意识地后退。
宋墨躲什么?
宋墨的声音冷然。
他的耳力是极好的,宋琬方才出房间的脚步声他听得一清二楚。
宋琬本已经退回到了门扉后,听到他的话只能又慢慢走到他跟前。
昨夜的脖颈上的伤已经上了药,覆上一条白色的纱布,她的杏眸中水光潋滟,像极了受了委屈,可爱又可怜。
宋琬阿兄怎么在这儿?
昨夜毫无预兆进了她的房间。
今晨又在她的房外守着。
她忽然想起,宋墨还没有和她算偷偷跑出京城的账,那支被她扔在桌上的簪子也不知他看到了没有。
想到这些,她便开始心虚起来。
宋墨你离京已经半月了。
宋墨无论养病还是出来玩一玩也该够了,一会儿叫芷芯收拾好东西,跟我回去。
他的声音中透着股不可拒绝的强势。
借着这几分初生的日光,她比昨夜瞧他瞧得更加清楚,宋墨面上的棱角更加坚毅了些像是瘦了。
眼中也有些许的疲倦之色。
宋琬我不回去,阿兄。
她不想回京城。
不想面对他。
宋墨什么?
宋墨的眉梢挑了挑。
宋墨阿琬,父亲说你来庄子养病是为了让与邬善的退婚更加的名正言顺。
宋墨不过,阿琬应当在骗父亲吧。
他分外冷静地将她戳穿。
这时,宋琬才瞧见他的掌心一直攥着那支山茶花簪,一下又一下轻缓的敲击着掌心。
那双清冷淡漠的眸子轻而易举便能洞察人心,此刻一瞬不眨地瞧着她,扫过她面上每一寸肌肤。
宋墨让我猜猜。
宋墨阿琬来这里应该是为了躲我?
他既然知道又何必说出来。
宋墨的声音中含着几分笑意,可是那俊美的脸上却是皮笑肉不笑,反而让人不由得颤栗。
宋琬阿兄。
在他俯身靠近的一瞬,宋琬不由得后退。
结果,他只是将那簪子插入她的发髻间。
开的正盛的山茶花,与他此刻冰寒刺骨的表情,却又莫名地相配。
宋墨听话些吧,阿琬。
宋墨跟我回去。
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再做些什么出来。他早就告诉她,他是个疯子。
他敢颠覆皇权,也敢烧了邬善的聘礼,逼她退亲。
一桩桩,一件件,她应该会懂。
他从不是她眼中那清冷的天上月,那一捧不化的雪。他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纪咏啧,看来我来的不巧啊。
纪咏不知何时站在了二人的身后。
那双狭长凤眸中尽是不合时宜的笑意,目光从宋墨到了宋琬的身上。
纪咏你要回京了?
纪咏正好我也要入京科考,正正好与你一同去。
他的话音方才落下。
宋墨便直直看向了他,那双眸中闪过一道寒光,散着极其危险的气息。
宋墨我以为,我没杀你已是对你的恩赐,你还要上赶着送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