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稳稳行在林荫小路。
宋墨骑马在前,而纪咏则跟在马车旁同芷芯一起走着,马车行得慢,他刚好跟上,可这路程远,实在累人。
芷芯尚能到马车上歇一歇。
宋琬纪咏,你不累吗?
宋琬有些匪夷所思的看着他。
宋墨倒是同意让他与自己一同入京了,却是要他在马车旁走着。
如同要考验他的耐力一般。
纪咏却仿若此事易如反掌一般应下了。
就这般气定神闲地在她马车旁走着,却是大气都未喘,然而在她问他之后,倒是一副累极了的模样。
纪咏没办法。
纪咏谁让世子对我敌意这么大呢,我就是累了也不敢说啊。
宋墨当真是动不动就要杀他。
他倒也不是个蠢笨的人。
一眼就能看出宋墨不过是因为宋琬与他亲近了些,或许根本算不上亲近,只是因为他与她在一处。
宋墨既然累了,可以给你一匹马。
宋墨你自己回京城,就不用受这些苦累,何必在这里故作姿态。
宋墨却驱马向他。
坐在马上,他的身影挺拔、威赫,居高临下看着纪咏时,那双眸似寒潭般的幽深。
纪咏此刻却也站直了。
仿若挑衅他一般地笑了笑。
纪咏世子连我向宋小姐吐几句苦水也要管?
纪咏怎么说,我也算宋小姐的师父,我想和宋小姐一起入京,世子又非要我走着,我忍了。
纪咏可世子现在又想我怎么样?
他们两个凑在一起就似针尖对麦芒。
而宋墨的怒火又总能叫纪咏轻易地挑起来,此刻的他怒极反笑,唇角勾起,眸子却是冷然。
宋墨我想你怎么样?
宋墨既然你这么问了——
宋墨的笑意在一瞬间收敛。
宋墨怎么不能自觉些滚开?
眼见着又要说到出人命的话上。
宋琬急忙止住了刚想要说话的纪咏。
宋琬阿兄,你可累吗?
宋琬要不要吃些糕点?
可不要再想杀纪咏了。
虽说宋墨与她同是重生,可是他好似对前世的记忆很少,甚至连纪咏都不认得了。
如今也不知在他心中纪咏又成了什么样子,不过大差不离应当在他眼中是另一个邬善。
可她与纪咏实在清白。
纪咏我可真是教出来个小没良心的徒弟。
纪咏你怎么不问我要不要吃糕点?
宋琬……
她本是想解救他。
可他好似偏要往宋墨剑刃上撞。
纪咏生得本就妖孽,笑起来时那眼尾的小痣也极其显然,蝶翼般的睫羽微动,魅惑至极。
偏生此刻在宋墨眼中恶心极了。
宋琬阿兄!
宋墨刚要说话,唇边便凑上来一块精致小巧的糕点,宋琬侧身出了马车,白皙的指尖拿着那糕点。
他本不喜甜食。
却在感受到纪咏目光的一瞬,薄唇微启,张口咬下了那糕点。
唇瓣甚至触碰到她的指尖。
纪咏这幅样子做给谁看……
纪咏小声嘟囔了句。
眸光却又不自觉放在宋琬的手上,忽的想到了什么,取出一方帕子来,塞进宋琬的手中。
纪咏姑娘家家的还是注意些,快擦擦干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