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宋墨没有同以前一般强硬地将她从纪咏身边带走,此刻的他还坐在马上,像是将要远行。
一袭蓑衣却也挡不住他出尘的气质。
宋墨带小姐回府。
他高大的身影后是备好的英国公府的马车,马车旁还站着素日里在后院门处守着的那两个侍卫。
宋墨只冷声说了这么一句。
便骑马离去。
留给宋琬的也不过一个冷极的眼神。
此时,他还有更要紧的事,来此也不过是再看一眼宋琬,叫她知道她做什么,都在他眼皮子底下。
如今时局混乱,她也该学会安分。
宋琬纪咏,你无耻。
转过身便瞧见宋墨的她如同见到地狱的修罗一般,连动都不敢一动。
淋雨亦从纪咏的伞下走出来。
奈何纪咏也只是将那把伞往她头顶边再斜了斜,任由雨水打湿他的青衫,他却面色不改,仍笑着。
纪咏我只说要帮你,可没说要帮你保守秘密。
纪咏再者说了,我也是为了自保。
纪咏你这阿兄见我在你房间中边急得要杀了我,若我不带他来,命都没了。
可他哪里像是会怕宋墨的人。
此刻说不准也是藏了一肚子的坏水,不知道又在算计着些什么。
宋琬你若是编理由也该说个让人可以相信的。
宋琬的柳眉蹙起。
然而马车旁的那两名侍卫举着伞到了宋琬的身旁,仍然是平日里那面无表情的模样。
分外冰冷道。
龙套小姐,请吧。
可宋琬还在盯着纪咏。
偏生眼前这个妖孽一句话也不说。
直到她半个身子都探入马车之中,杂乱的雨声遮掩住了他的声音,宋琬只见他轻笑着,薄唇张合。
纪咏因为我不喜欢邬善。
纪咏也不想宋墨与你关系和睦。
纪咏我想……
最后一句话终是被掩盖在雨中。
马车渐渐远去,纪咏瞧着消失在长街处的马车,面上的笑容顷刻间便消失了,反倒几分冰冷阴郁。
码头边亦下着瓢泼大雨。
自耳边呼啸而过的风似在诉说什么冤屈一般,与纷乱的雨声和起一首悲壮的歌来,让人心中总是隐隐不安。
骏马嘶鸣一声,停在岸边。
宋墨利落地自马上而下。
宋墨定国公的船可靠岸了?
如今圣上才消去了几分对舅舅的怀疑,允许他从那偏僻的牢中出来,到京城再去面圣。
这是好不容易的机会。
龙套世子,船……船……
码头上的人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宋墨心中那几分不安便愈发强烈起来,他的目光越过眼前那人看向那艘船,竟看不到一个人。
除去雨声,寂静得可怕。
宋墨你们把定国公怎么了?!
他即刻便揪住了那人的衣领。
可他也不过很快跪下来求饶。
龙套世子,接定国公回京的船在海上遇到了海匪……无……无一人幸免于难。
龙套定国公他……
宋墨不愿再与之多说一句。
将他狠狠地甩开。
他不信,他不信那个军营中掌管万千士兵的将军,不信京城中赫赫有名的定国公,竟然会死在海匪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