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纪咏才将门扉推开。
幽暗的房间中未燃烛光,血腥气在空中弥漫着显得有些阴森起来。
那双眼尾上挑的眸似是含着些许兴味,又似是一滩死水一般瞥过这房间中的每一处。
面前是毫无生气的宋宜春,可他却找不到宋琬。就在他以为,宋琬悄悄跑了时,一把冰凉的匕首贴在他的脖颈上。
他竟是勾唇。
纪咏怎么,没有杀够吗?
他笑时,眼尾的小痣亦跟着晃起来。
一如,上一世他们初见。
不过此刻的纪咏,她好像不认识了一般。又或者说,她从没有看透过这个人。
宋琬我没有杀他。
她那白皙的脸上还有些血迹。
这匕首上还染着血。
可是在这昏暗之中,他细细看去,宋宜春只有肩头上还有一道伤口。
宋琬纪咏,你忘了你教过我医术。
她险些就对宋宜春下了杀手。
可是就在那刻因为发髻的些许散乱,头上那支山茶花簪落了下来,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响声。
她想去捡那簪子。
于是在铜镜中看到了一个可怕的、面上染血的疯了一样的女子。
匕首也哐当一声落地。
可是宋宜春还在大喊大叫着,好似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此时,她的理智终于回笼,看出了他的不对。
宋琬你给他下了迷惑心智的药。
宋琬在这种情况下,他像个疯子一样,说的却都是实话。
宋琬的声音顿了顿。
尾音发颤。
宋琬所以没有解药。
宋琬对吗?
还真是聪明。
纪咏此刻倒觉得她不似平日一般蠢笨,今日本是给她下的套,他自己却落入陷阱。
纪咏除了选择宋墨这件事以外,你还是有些聪慧的。
可纪咏却没有慌张半分。
纪咏可只有这些还不够。
他反手便将宋琬手中的匕首夺了过来。
那骨指修长的手死死攥着她的腕。
不过这把匕首没有还击到宋琬身上,反而被他毫不犹豫地刺入了宋宜春的胸膛之中。
宋琬纪咏!
宋琬疯狂地挣脱开他的禁锢。
纪咏没用的,我没有偏离他的心脏一寸,你救不了他。
纪咏却只是淡漠地将帕子从袖中拿出,细致地擦着脸上的血。
纪咏接下来,我们该继续了。
纪咏你猜宋墨看到这些会替你顶罪还是恨你呢?
当然,若是宋墨能替她顶罪,于当今的局面来说,是最有益的。
可他却更希望宋墨可以恨她。
宋琬你无耻。
所以今日无论她杀不杀宋宜春,结果都是一样的,纪咏早就将一切的结果设想好了。
所以她那日本就不该救他。
她该看着他死在那林子里。
月色溶溶,幽凉的光透过窗子洒进来,宋琬几乎无力地跪坐在地上,而纪咏则坐在那椅子上,看着她的眼睛。
看着那双好看的杏眸之中对他的怨渐渐变成恨。
她的发丝有些凌乱,白皙如玉的面上染血,本该是有些骇人的,可他竟觉得这般的她更好看些。
纪咏宋琬,我说过我不想要宋墨与你关系和睦。
纪咏我……
纪咏像是想要重复那句在雨夜之中,她未曾听清楚的话。
可门却在此时被推开了。
——
下一章宋墨就出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