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恭眼见冰镜碎裂,身形在半空中辗转腾挪,双掌内力汇聚,凝结成锋利冰锥,犹如离弦之箭俯冲猛刺华鸣泽后背。
华鸣泽却似背后长眼,腾转空翻,轻松避开。
高长恭心中暗生暂避锋芒之意,欲抽身退入冰镜,却突觉身后劲风袭来,一只长满锐利爪子的巨大手掌牢牢抓住他,爪子几乎要刺破他娇嫩的皮肤。
华鸣泽怒吼转身,挥拳砸向高长恭面庞,巨响过后,高长恭如炮弹般倒飞,冲破冰镜,坠落于地。
华鸣泽乘胜追击,飞身扑向高长恭,似要将其置于死地。然而,高长恭却缓缓起身,稳立原地,静待一击。
华鸣泽拳头如疾风冲向高长恭胸口,刹那间,高长恭面具碎裂,露出倾国倾城之容。
华鸣泽惊愕当场,杀意顿消,脱口而出:“姐姐……怎么会是你?”他死死盯住高长恭,满心困惑。
高长恭平静凝视华鸣泽,波澜不惊。华鸣泽忽而扭头瞪向项燕,咬牙切齿,似在压抑无尽愤怒,却又猛地挥拳击向高长恭脸颊,似在宣泄愤恨。
高长恭倒地,嘴角溢血,艰难爬起,沙哑问道:“你刚才的气势去哪儿了?这般攻击,绝无法杀我。”
华鸣泽沉默不语,心中五味杂陈。
高长恭继续说道:“因怜悯放走敌手,于我而言,绝非仁慈。如今我已失梦想,如行尸走肉,痛苦苟活。
于赵匡胤大人,我不过是有用则留、无用则弃的工具。如今败于你手,于他而言,我已无价值,亦无存在意义,唯有走向死亡。”
提及死亡,他神情平静,似在言平常之事,却更添绝望悲凉。
华鸣泽不解:“为何要为那坏人弃宝贵性命?他助纣为虐,难道你世界唯有他至关重要?”
高长恭轻叹,忆起往昔:“很久以前,我有两位至亲父母,生于齐国贫村,虽清苦却幸福。然命运弄人,因我与生俱来的功法,使存活成罪过。
父亲杀母,我弑父屠村,人生从此失意义,无人在乎需我。绝望之际,赵匡胤大人出现,收留我,予我活下去的希望,让我感被需被认可。
我视其信任为珍贵,愿为其付出一切,那段时光是我最快乐的日子。可惜,如今已成过去……”
高长恭迈步至华鸣泽身前,眼神坚定:“华鸣泽,请杀我。”
却说赵匡胤正与叶孤城剑拔弩张,忽见高长恭竟栽在一个初出茅庐的后生手上,登时又惊又怒,喝道:“高长恭,你这无用的奴才,竟栽在这黄口小儿手上,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然则他旋即恢复镇定,冷笑道:“也罢,你本就是个工具,坏了再换便是。至于尔等碍事之人,便让本座亲自送你们归西!”说罢,双手疾挥,结起法印,再度施展水行。
“水法·雾隐之术——!”随着低沉的咒语声响起,浓雾腾腾而起,转瞬将四周吞没,白茫茫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赵匡胤的身影也随之消匿于雾中。
叶孤城见状,不敢有丝毫懈怠,立时掀开头顶抹额,露出血轮眼。孰料,浓雾竟如实质般将他的视线紧紧裹住,血轮眼竟失了效用。
便在此时,赵匡胤的声音忽从四面八方响起,飘忽不定,如游丝般难以捉摸:
“叶孤城,你以为本座还会中你的幻术伎俩吗?先前你不过是以幻术迷惑本座,让我以为你能预知未来可。如今你已失了视力,血轮眼又有何用?”
话音未落,一道凌厉的刀光骤然撕开浓雾,如闪电般直劈而来。赵匡胤手持巨刃,身姿矫健,刀势迅猛无匹,竟直取穆桂英与达兹纳。
叶孤城心中大骇,不及多想,飞身向前,双臂展开,将二人紧紧护在身后。刹那间,鲜血飞溅,叶孤城胸前赫然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刀口。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他运转全身内力,一股无形劲风呼啸而出,稍稍阻了赵匡胤的刀势,否则怕是要被拦腰斩断。
一个回合过后,叶孤城已身负重伤,明显落入下风。赵匡胤见状,嘴角微扬,露出一丝不屑,却未继续进逼,身形一闪,再度隐入浓雾之中。
原来,他忌惮叶孤城的血轮眼,深知与之对视恐被幻术所控,但他心中已生出一个阴险的计划——以穆桂英和达兹纳为饵,引叶孤城露出破绽。
叶孤城虽身受重伤,忽然朗声笑道:“赵匡胤,你未免太过自负了。莫非你以为凭借浓雾便能封住我的五感,让我奈何不了你?”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密卷,内力灌注其中,双手将其按在地面之上,喝道:“通灵术——獒犬追踪!”
瞬间,赵匡胤只觉脚下异动,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一头头凶猛的獒犬已如雨后春笋般从地下窜出。
它们形态各异,或高大威猛,或小巧灵活,但每一只都戴着木叶隐宗的令牌,显然是叶孤城精心训练的战斗猛犬。獒犬们张开血盆大口,朝赵匡胤猛扑而去。
赵匡胤猝不及防,瞬间陷入被动,几只獒犬已咬住他的肩膀、手臂和身躯,力量之大让他动弹不得。随着他的失利,浓雾也渐渐消散,露出他那狼狈的身影。
叶孤城缓步走近,一边走一边说道:“赵匡胤,你确是强者,但绝非第一个想到以浓雾封闭血轮眼视野的人。我早有应对之策。
你精通无声杀人之术,单凭听力难以捕捉你的位置,但嗅觉却能弥补这一缺陷。先前我故意接下你的刀势,便是为了让你的刀染上我的鲜血,从而让这些獒犬循着气味找到你。”
说罢,他双手缓缓下压,雄浑的内力如决堤之水,在掌心处汇聚成一团闪烁着耀眼蓝光的电光。
赵匡胤见状,满脸惊骇,失声叫道:“什么?怎会有人能将内力实质化并凝聚于掌心,这究竟是何等奇诡的武功?!”
叶孤城抬起头,血红色的眼眸中映出赵匡胤惊恐的面容,他嘴角微扬,冷声道:“接招吧,这就是我给你准备的最后一击——雷法·千鸟!”
话音刚落,叶孤城身形一闪,如鬼魅般穿越迷雾,手心的雷霆骤然化作一道剑芒,伴随着千百只猛禽鸣叫般的轰鸣声和绚丽的弧光,直刺赵匡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