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边境。
“宋翰死了。”
寒冬凛冽，一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年岁的“男子”出声道。“他”身着玄色劲装，发声而出。其长褂修身，内填厚棉，领口一圈雪白兔毛，既能抵御寒风，又显英气逼人。
“怎么死的？”庆王朱佑霆头也不回，一心盯着眼前的箭靶。
“听闻是遭路过的流民劫杀，被打得奄奄一息，最终丢了性命。”
朱佑霆轻蔑一笑，手中利箭出弓，“嗖”的一声，利箭精准地射中靶心。他缓缓放下弓，眼中闪过一丝冷冽，“这些流民，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不过，宋翰果真是个废物，与他兄长相较，真乃云泥之别。”
言罢，庆王似想起什么，靠近“男子”，拍了拍“他”的肩，以示亲昵。
“英国公府的这步棋，算是彻底废了。还好，我还有长明相助，长明之能，即便与那宋墨相比，亦是不遑多让。”
蒋少仙看了一眼庆王放在自己肩上的手，眸色微冷，却又微不可查，她摆了摆手，淡淡道：
“青不过是一罪臣之后，当不得殿下如此夸奖。”
朱佑霆听了蒋少仙的话，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就掩饰了过去，笑道：“蒋青啊蒋青，你太过谦虚了，本王对你可是寄予厚望啊。”
“是。”蒋少仙微微点头，她漫不经心地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羽箭，那动作随意得好似只是随手摘下一片树叶，然后手指轻拈箭尾，将箭搭在弓弦之上。
左手随意地握住弓身，却又稳如磐石，右手轻轻拉住弓弦，不紧不慢地将弓拉开。那弓在她手中好似轻巧的玩具，被轻松拉成满月状。她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扫向靶心，眼中却透着一种玩世不恭的锐利。
片刻的屏息凝神之后，她的右手手指轻轻一松，“嗖”的一声，羽箭如流星般脱弦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直奔靶心而去。
羽箭精准地射中靶心，甚至将庆王先前所射出的那支箭刺穿了！
朱佑霆眸光一凝，只见那箭尾的羽毛还在微微颤动，仿佛在诉说着刚才那一瞬的力量与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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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少仙缓缓放下弓，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且洒脱的微笑。她回过头来，对着庆王笑道：
“那便如庆王所言，知遇之恩，青定不负重托。”
朱佑霆眼中暗色一闪而过，满意地点点头，看着蒋少仙说道：“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人，你有此等决心，本王甚是欣慰。如今边境局势复杂，本王身边能有你这样的人才，真是幸事。”
蒋少仙微微低头，敷衍行了一礼，“多谢殿下赏识。青定会为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是青有一事不明，还望殿下解惑。”
庆王笑道：“但说无妨。”
蒋少仙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庆王，“殿下让青牵制宋墨，不知殿下对宋墨有何打算？青虽与他有旧怨，但宋墨毕竟在京城有些势力，若要对付他，需得小心谨慎，以免打草惊蛇。”
朱佑霆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宋墨此人，初时倚仗定国公之势，于京城肆意妄为，本王早就欲除去这颗眼中钉。”
“如今定国军已覆，他竟还能凭蒋梅荪之势，借陛下愧疚之情，得以执掌宫中禁军。到底谁才是陛下的亲儿子！”
“不过长明所言甚是，对待这种人，我等不可轻举妄动。”
蒋少仙低头不语，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在这复杂的局势中夺得更多话柄。
“算了。”一时想不出解决办法，朱佑霆又撑起长弓，向着蒋少仙射出的方向再飞出一箭，没能像蒋少仙那样射穿前箭，反而偏移了方向。
他不高兴地拉低了嘴角，瞅了蒋少仙一眼，那眼神中，明明白白的在嗔怪蒋少仙太不给他面子。
蒋少仙佯装未见，仍赞朱佑霆射术精妙。
庆王见状，一把将弓箭丢到一边，“累了！”
他冷着脸对蒋少仙道：“既然暂时无法制衡宋墨，便且置之不理。待大局已定，大厦将倾之际，他宋墨孤身一人，焉能兴风作浪？届时，再与他一一清算。”
蒋少仙看出他在恼羞成怒，点了点头，一派无辜之色。
“庆王说的是。”
纪咏老神老在，端着一杯热茶，静坐一旁，观二人这般情形，不禁哑然失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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