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辞的人像一闪一闪,最后"啪"的消失了。小竹中断了通话。他又看了看时间,已经10点30了。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聊了一个小时。眼前一片黑暗,手表银屏的光芒暗了下去。现在全市统一灯的开关时间,早在9:30就熄灯了。城市现在一片黑暗,寂静在这块地下之城上空随着黑暗漫沿开来。虽说这样是为了省电,但也没见省多少。
他第一次因为除了害怕以外的事情睡不着。小竹不知道这是什么情绪,他很少有大的情绪波动。这种感觉对他而言是陌生的,新奇的,复杂的。激动?好奇?期待?他不清楚。小竹唯一清楚的是,这些情绪的来源仅仅是那个游戏机。尽管这游戏机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却还是有种奇特的力量吸引着他。就像那本书一样,这仿佛是与生俱来的直觉。但小竹最后还是睡着了。无论什么有意识的行动都比不上本能。
太阳还是一如既往地升起来了,并未因为任何人而做出改变。小竹坐在床头,呆呆看着洒在指尖的光,有些愣怔。昨天的情绪早就消失了,日复一日枯燥的时光模糊了一切,仿佛昨天是一场虚幻的梦。一切所有的见证,就只存在于那有些不严谨的记忆。他现在想做的,就去是去验证一下他的记忆是否真实。
小竹翻开自己的口袋,那小东西还静静躺在那里,上面显示着昨晚的进度。他又看了看手表,聊天记录真切地展现在眼前。所有证据告诉他,这是真的。小竹心里松了口气,但潜意识却好像还自主的运转着。他决定不去理会这些不受控制的想法。
进到教室,人还是很少。天辞也来了。"小竹,待会儿我们去天台,你记得拿好那个游戏机。"天辞悄声说。小竹点点头。果然,过了一会天辞走出了教室。小竹等了一下,也出了教室,跟上了他。
"班长,你怎么认识她的?"小竹拍了拍天辞的肩膀,有点儿喘。"嗯?你为什么会问?"天辞有些奇怪。的确,小竹平时并不会表现出太多的好奇心和干涉心。"她看上去很聪明。"小竹沉默了一下,说。"不,但是她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天辞摇了摇头。"她的眼睛和我们很像。"
天辞下意识看了看小竹的眼睛,轻声道。小竹的瞳孔里正映着自己的眼。很平静,却又有些别的什么东西在闪烁。与其说是眼睛,不如说是眼神。说完,他使回头走了。小竹知道,天辞所想表达的是什么。一路无话。
校园里人依旧很少,三三两两的人结伴而行,十分静谧。踏上天台,被遮挡的阳光一下子铺天盖地闯过来。小竹不由得眯起了眼。太耀眼了,让人想躲藏起来。天台尽头沿着光站着一个人影。那是一个女生,一身很普通的衣裳,很普通的发饰,正趴在栏杆边,眺望着远方一片杂乱的庞然大物。
她听到了脚步声,回过头来。"辞,你终于来了。这就是那位新的人吗?"女孩看着小竹,突然说话了。"不愧是你,看来从今天起我们就变成三个人了。"女孩走到他们面前,向小竹打招呼:"你好,我叫雪儿,你就是小竹吧。”她伸出了手。"那个游戏机给我吧,现在我还没有完成,但能拿到它的都是有缘分的人。你愿意加入我们吗?""加入?什么加入?班长,你们在干什么啊?”小竹皱了皱眉,疑惑地看着两人。
"这个嘛,还要从很久以前说起。"雪儿顿了顿,正准备说下去。突然,有谁的手表响了一声,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天辞赶紧拿出来看了看。小竹和雪儿等待着他说话,两个双眼睛不约而同看过来。"不好意思,你们先聊吧,老师叫我去干活了。"天辞歉意地笑了笑,匆匆地下了楼梯。
急促地脚步声渐渐远去,一切又回归寂静,天台上只剩下了两个人,正沉默地站着。太阳已经高高挂在空中了,天空万里无云,带着有些不正常的蓝。少了一个认识的人,小竹感到有点局促。"过来吧,我给你讲讲这个游戏机的故事。"雪儿先开了口,走到了栏杆边,回过了头。小竹摇了摇头。太阳太刺眼了,他害怕。"别怕,没人会害你。"雪儿好像知道了他在想什么。
小竹抬起眸,和那双在阳光底下的眼睛对视了。很平静,又闪烁着什么,里面正映着自己的身影,里面的自己,也这样看着她。小竹似乎明白天辞为什么会跟着她了。她也许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但那双眼睛彰显的东西,却并不是那样。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它反映了一个人真正的经历和内心。
他走了过去,和她并排趴在栏杆上,只眺望着远方。虽然暴露在炙热的阳光下,但无形的风还是带来一丝阴凉。雪儿伸出手,似乎想挡住烈阳,可光还是从指缝溢了出来。"这一切的开始,还要从我见到真正的世界说起。"雪儿看着那些庞然大物,碧蓝的天好像也要被它们刺破了。"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我想你应该也去看看上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