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浦达的治愈凝胶在掌心捏得发黏,他看着筒盛辞游戏机屏幕上闪烁的红光,耳边的低语越来越急促:“你看!他的机器在发红光,肯定在启动污染的幻境,想把我们全困在里面!”筒盛辞则死死盯着褚浦达指尖泛着微光的凝胶,那声音像毒蛇吐信:“他在往凝胶里加东西,刚才富纪喻涂完药后后背更痒了,他想让所有人都失去战斗力!”
两人的对峙像一块巨石投入湖面,本就紧张的气氛瞬间炸开。富纪喻突然拽住墨文城的手腕,火球在掌心滋滋作响:“说!你刚才是不是故意往我后背甩火星?”墨文城猛地甩开他,火苗在指尖窜起半尺高:“明明是你自己后背对着我!褚浦达的药涂完更疼了,你们是不是早就串通好的?”
林洛伊的精神波不受控制地扫向静怡月,眉角的冷汗混着雾气滑落:“你的冰雾在我脚边结冰了!是不是想冻住我?”静怡月的冰雾瞬间凝成尖刺,抵在林洛伊身侧:“是你先用精神波刺我太阳穴!筒盛辞的幻境怎么不照照你心里的龌龊念头?”
七双的空间结界突然收缩,将潘叶楷彻底隔在外面。“别靠近我!”她声音发颤,空间碎片在结界边缘旋转,“你的读心术肯定把我的结界弱点告诉镜像了!”潘叶楷捂着被碎片划伤的胳膊,脸色惨白:“我没有!是你的空间异能自己在抖,像被镜像控制了一样!”
浪晨凌的传送带着怒火砸向地面,碎石溅到楯柯萧脚边:“你是不是用时间术放慢了我的速度?不然镜像怎么总追得上我?”楯柯萧的指尖泛起淡金光晕,时间在浪晨凌脚边微微扭曲:“是你自己传送时总往镜墙撞!谁知道是不是故意引镜像来的?”
褚浦达看着眼前的混乱,突然将药箱往地上一摔:“都别吵了!这是镜雾的陷阱!”可没人听他的——富纪喻和墨文城的火焰与冰雾已经撞在一起,炸开的能量波掀翻了旁边的长椅;林洛伊和静怡月的精神控制与冰雾互相缠绕,两人都被对方的异能逼得连连后退。
筒盛辞的游戏机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他下意识按下按钮,一道幻境屏障猛地展开,却不是为了保护大家,而是精准地挡在褚浦达身前。“你果然在针对我!”褚浦达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失望,治愈光晕瞬间变得冰冷,“你的幻境真的被污染了!”
这声指责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筒盛辞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游戏机屏幕投射出的幻境开始扭曲,原本清晰的路线图变成了交错的镜影:“既然你信不过我,那就自己找路吧。”幻境中突然浮现出无数个褚浦达的倒影,每个倒影都举着带黑气的治愈凝胶,对着队友们冷笑。
“看!我就说他被污染了!”富纪喻大喊着,火球砸向幻境中的倒影,却穿透屏障烧向了现实中的褚浦达。褚浦达急忙用治愈屏障抵挡,屏障与火球碰撞的瞬间,竟真的泛起了一丝黑气——那是镜雾趁机污染的能量,却被所有人看在眼里。
“他真的有问题!”“筒盛辞的幻境没骗人!”质疑声像潮水般涌向褚浦达,他看着大家愤怒又恐惧的脸,突然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原来信任崩塌只需要一瞬间,而镜雾早就等着这一刻。
就在这时,雾气中的镜墙突然开始合拢,银蓝色的镜面反射着众人互相攻击的丑态,墙面上流淌的文字越来越清晰:「8/∞ 信任已碎·傀儡终成」。褚浦达看着步步逼近的镜墙,又看向一脸戒备的筒盛辞,突然意识到这场回环最恶毒的地方——它没打算用外力控制他们,而是要让他们在猜忌中亲手把彼此推给镜像。
筒盛辞的幻境突然剧烈晃动,他闷哼一声捂住太阳穴,游戏机屏幕上的倒影开始尖叫、融化,露出底下蠕动的银色虫子。“幻境……在被吞噬。”他艰难地说,“镜雾的目标是……”话没说完,就被富纪喻的火球打断:“少装了!肯定是你引它们来的!”
镜墙合拢的缝隙越来越小,银色的虫子从镜面中涌出,却没有立刻攻击,只是围着众人打转,像在欣赏猎物的内讧。褚浦达看着身边互相提防的队友,又看向镜墙上自己和筒盛辞对峙的倒影,突然用尽全力喊道:“筒盛辞!投射我们一起战斗的画面!用真实的记忆对抗它!”
筒盛辞愣了愣,指尖的游戏机剧烈震动,他咬着牙按下按钮,一道温暖的幻境突然展开——里面是大家在蛇怪袭击时互相掩护的画面:褚浦达给筒盛辞涂药时的专注,筒盛辞用幻境帮褚浦达挡住蛇尾的及时,还有所有人笑着分享食物的瞬间。
幻境中的暖意驱散了些许雾气,争吵的众人动作都顿了顿。墨文城看着幻境里自己给富纪喻递水的画面,火球渐渐熄灭;林洛伊和静怡月看到彼此互相贴创可贴的场景,异能也缓缓收回。
但镜墙已经近在咫尺,银色虫子开始躁动。褚浦达看着筒盛辞,眼神里的戒备终于散去:“你的幻境……没被污染。”筒盛辞的嘴角动了动,游戏机屏幕投射出最后一道光:“你的治愈术……也没有。”
可信任重建的速度,终究慢了镜墙合拢的速度。随着最后一道缝隙消失,银蓝色的镜面将所有人困在中央,镜墙上开始浮现新的文字,带着冰冷的胜利宣告:「8/∞ 镜牢已锁·下一轮回环,从猜忌开始」。
雾气散去时,镜墙内的争吵声渐渐平息,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银色的虫子爬上每个人的身体,却没有造成伤口,只是在他们的眼皮上留下了一层薄薄的银膜。当众人再次睁开眼时,眼神里的猜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空洞的平静——他们记得所有事,却唯独忘了刚才为何争吵,只觉得彼此间确实隔着看不见的墙。
而褚浦达和筒盛辞对视时,虽然不再对峙,却都下意识移开了目光。镜雾留下的裂痕,已经悄悄刻进了心里,等着下一次低语响起时,彻底碎裂成无法拼凑的信任残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