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太后瞧着他们夫妻俩，一个剥石榴、一个吃石榴，竟就这么消磨了整场宴会，不由暗觉好笑。这对小夫妻的恩爱模样，倒是给这庄重的宫宴添了几分温馨。
“琅琊王和王妃帮着送送诸位大臣和夫人吧。”
“是。”
赵景翊拿起帕子，仔细为墨兰擦去唇边石榴汁，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珍宝。
他牵着墨兰的手，两人并肩而行，一路将宾客送出东华门。月光如水，洒在两人身上，勾勒出一对璧人的剪影。
“许久不见王妃娘娘了，去年娘娘贴心请章总指挥护送之恩，还未正式谢过呢。”英国公夫人率先上前行礼，眼中满是感激之色。
她身后跟着的张桂芬偷偷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琅琊王妃，只见她眉目如画，气度不凡，难怪能在宫中如鱼得水。
“娘娘容颜依旧，恰似月宫嫦娥。”平宁郡主笑着接话，目光在墨兰身上转了一圈，似有所觉。
她身边的齐衡目不斜视，只恭敬行礼，但耳尖却微微泛红。
小秦氏太夫人见状，拉着长媳邵氏挤上前来：“阊阖门近些日子好生热闹，都是为着王爷和娘娘费心操办的惠民药局。听说里头有位方教授很是了得，老身还想劝着我家侯爷去瞧瞧呢。”她说话时眼波流转，将墨兰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
墨兰敏锐地察觉到小秦氏的目光在她腰间停留了片刻，心中微动，面上却不显，只朝她微微一笑：“也不知这热闹是否会吵着各位。原本选定位置时，王爷也曾有过犹豫，阊阖门住着许多勋贵人家，百姓过去求医问药，恐怕不会太过安静。”
“哪能呀。”小秦氏笑得热络，“是王爷王妃体恤咱们这些军功人家，身上时常有个三病两痛的，安置得近些，还省了车马劳动呢。”她说着，目光又不自觉地瞟向墨兰的腹部。
墨兰不动声色地侧了侧身，避开她探究的视线，转头向赵景翊那边望去。
大人们似乎已说完了话，她便也不再拖延，向女眷们一一道别。
两位郡主和杨允素留在最后。开宴前她们已碰过头，只是墨兰需要招呼各家夫人，没能多聊几句。
“下个月我想法子出宫一趟，咱们好好聚一聚。”墨兰压低声音说道，眼中带着期待。
陆婉宁立即会意：“能出来么？还是在我家京郊的庄子上？”她边说边不着痕迹地挡在墨兰身前，隔绝了远处投来的窥探目光。
杨允素轻轻哼道：“清梧好容易出来一趟，设在京郊，来回都要耗去半日了。不如在我家的别院里，就在龙华门，离宫城不远。”她说着，目光在墨兰身上转了一圈，突然瞪大眼睛。
“怎么气呼呼的?”墨兰将她胳膊挽着，调笑着看她神色。
杨允素撅嘴：“上次宫变，你又只和婉宁阿姊跟芊芊说，你心里早就没有我了。”
她说着，眼圈竟有些发红，显然是真委屈了。
“这可真是冤枉。”墨兰连忙安抚，在她脸上捏了捏，柔声解释过缘由，又悄悄附在她耳边低语。
“真的?”杨允素又惊又喜，眼睛不自觉地落在墨兰平坦的腰腹，手脚都要不知道怎么放了。她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被陆婉宁一个眼神制止。
“真的，她们都没告诉，只跟你一个人说。”墨兰眨眨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允素乐滋滋点头，一双妙目滴溜溜转过陆婉宁和高芊芊，怕她们盘问，捂嘴就走。
她脚步轻快得像只小鹿，差点撞上迎面走来的宫女。
陆婉宁欲言又止。她本来确实是不知道的，可是允素那样望着清梧的肚子，猜也猜到了。
“还没告诉宫里知道？”她压低声音问道，眼中满是关切。
墨兰点点头，手指不自觉地抚上腹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等稳当了再说。”
她的目光越过陆婉宁，落在远处与大臣们交谈的赵景翊身上，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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