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受害的是宁远侯府顾家。
顾廷烨大闹了一场,对继母秦太夫人和兄长宁远侯极尽奚落,还将供奉在顾家祠堂里的御赐长枪拿走了。
这一举动在顾家掀起了轩然大波,下人们噤若寒蝉,谁也不敢阻拦这位新晋的禁军大统领。
“也不知道这猢狲交了什么运道......”
小秦氏坐在梳妆台前,铜镜映出她略显疲惫的面容。
她手中的玉梳在发间缓缓滑动,眼中却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她并没有像传言中那样气得卧病,反而异常冷静地分析着局势。
小秦氏细细思索着顾廷烨进宫后的种种异常。这个向来不受待见的继子,为何突然得到官家如此重用?更令人在意的是,
官家竟为此不惜当众训斥太子,转而抬举桓王。
这背后必定有不为人知的缘由。
“夫人,二公子把祠堂里的御赐之物都搬走了。”贴身嬷嬷小心翼翼地禀报,“侯爷气得又咳血了。”
小秦氏手中的玉梳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梳发:“随他去吧。”她语气平静得可怕,“侯爷的身子要紧,去拿玉牌请宫中太医来看看。”
嬷嬷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退了出去。
小秦氏望着镜中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顾廷烨越是嚣张,越说明他背后有人撑腰。而她,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
“公子......”石头匆匆走进书房,打断了顾廷烨的思绪。
他奉命暗中盯着盛六姑娘主仆的动向,眼见小桃出府采买,便赶紧来报。
顾廷烨正站在窗前,手中摩挲着那杆御赐长枪,阳光透过窗棂,在枪尖上投下冷冽的光芒。
这杆枪承载着他太多的回忆——小时候入宫献艺时的荣耀,父亲赞许的目光,以及后来被赶出侯府时的屈辱。
“怎么了?”顾廷烨头也不回地问道,声音低沉。
石头恭敬地回答:“小桃姑娘又去买点心了,还是那两样。公子若现在过去,应该还能碰上。”
顾廷烨的眼神暗了暗。
自从他买通南北铺子的掌柜,让文府买不到明兰最爱的樱桃煎和蜜浮酥奈花后,明兰已经很久没尝到这两样点心了。
每次小桃空手而归,明兰眼中那抹失望都让他心头一紧。
顾廷烨突然转身,将长枪重重地立在墙角,“官家的病情才是关键。”
石头一愣:“公子的意思是?”
顾廷烨走到书案前,手指轻敲桌面:“那日福宁殿一见,官家虽然面色苍白,但中气十足,尤其是训斥太子时,哪有半分病重之态?”他眯起眼睛,“若官家根本没病,或者病得不重,为何要装出沉疴难起的样子?”
石头听得一头雾水,却见顾廷烨眼中精光闪烁:“公子是说......”
“文炎敬那边安排得如何了?”顾廷烨突然话锋一转。
“已经打点好了,南阳那边的缺十拿九稳。”石头连忙回答,“只等吏部发文,他就要离京赴任。”
顾廷烨满意地点头。文炎敬一旦离京,明兰在京中就孤立无援了。到那时,他再适时伸出援手......
手指在桌面轻敲,顾廷烨默默估算着明兰的价值。
他心里对她确实有情,但更重要的是,他坚信这个姑娘能旺他。
当初就是她力劝他不要自暴自弃,他才去了禹州,闯出了一番名堂。如今他仕途刚有起色,更需要她的助力。
顾廷烨站在窗前,望着院中飘落的黄叶,心中盘算着下一步计划。
官家的态度转变,太子的失势,桓王的崛起......这一切都给了他可乘之机。而明兰,将成为他通往权力巅峰的关键棋子。
“盛明兰......”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仿佛在品味一杯醇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