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齐国公府的书房内烛火通明。齐衡伏案疾书,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愁绪。案几上堆满了卷宗,墨迹未干的名单上赫然列着数十个涉案官员的名字。
海朝云端着参汤轻轻推门而入,见丈夫仍埋首案牍,不由轻叹一声:“官人,已是三更天了。夜已深了。明日还要上朝,该歇息了。”
齐衡这才抬头,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朝云怎么还没歇息?”烛光下,他清俊的面容显得格外疲惫。
海朝云将参汤放在案几上,温声道:“官人连日操劳,妾身实在放心不下。”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卷宗,“这清查逆党的差事,当真这般要紧?”
他接过茶盏,温热透过瓷壁传来,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清查逆党一事耽搁不得,你先去歇着吧。”
海朝云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站在一旁为他研墨。她出身江宁海家,父亲是当朝翰林,自幼耳濡目染,对这些案牍之事并不陌生。
齐衡垂眸看着卷宗,低声道,“官家雷霆震怒,此事关乎国本。若不尽快理清涉案名单,只怕夜长梦多。”
海朝云会意,不再多问。她轻轻握住丈夫的手,触到一片冰凉,不由心疼:“官人也要保重身子才是。”
齐衡笔尖微顿,墨汁在纸上洇开一个小点。他放下笔,揉了揉眉心:“逆党的案子牵连甚广,朝中不少人都有往来。如今杨老大人命我清查,稍有不慎就会得罪人。”
海朝云轻轻按住他的肩膀:“官人秉公执法便是。父亲常说,为官者当以社稷为重,不必太过在意个人得失。”
齐衡望着妻子温婉的侧脸,心中微暖。他与海氏的婚事虽是母亲一手促成,但海氏知书达理,待他体贴,确实是个贤内助。
“你说得对。”他握住海氏的手,“只是这段时日冷落了你。”
海朝云脸上泛起红晕,正要说话,忽然一阵恶心涌上喉头。她急忙用帕子掩住口,强压下不适。
“怎么了?”齐衡连忙扶住她,“可是身子不适?”
海朝云缓了缓,眼中泛起水光:“官人,我...我有喜了。”
齐衡一怔,随即喜上眉梢:“当真?何时的事?”
“今早请了大夫,说已有一个多月。”海朝云低头轻抚平坦的小腹,“本想等官人回房再说的...”
齐衡激动地站起身,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太好了!母亲知道了一定高兴!”他忽然想起什么,转身握住海氏的手,“从今日起,你好好养胎,府里的事交给管事们去办。”
海朝云抿嘴一笑:“哪有那么娇贵。倒是官人,也该爱惜自己的身子。”
顾府书房内,顾廷烨正负手而立。
今天小桃将一封信交给石头:文家苛待明兰,如今她胎像不稳,文家却不肯请好大夫。我派人暗中查访,发现文炎敬早有外室,就等着明兰......
可明兰如今早已是文家妇,筹谋不好,会毁了她!文家老太太刻薄成性,明兰嫁过去定要吃尽苦头。如今看来,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