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兰早已派人暗中盯紧了康家和康姨母的一举一动。
果然不出所料,康姨母府中的祁管事近日频繁出入药铺,暗中寻访一种名为“红果芽汁”的方子,说是要做些特别的果子。
墨兰得知后,立即吩咐手下:“务必把人盯牢了,一个都不许漏掉,务必人赃并获。"”
不过几日功夫,康姨母果然又登门盛家。
她穿着一身绛紫色褙子,发髻梳得一丝不苟,面上堆着亲切的笑容,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
“妹妹近日可好?”康姨母拉着王若弗的手,亲热地坐在葳蕤轩的软榻上,“我特意做了些你爱吃的枣泥糕,快尝尝。”
王若弗接过食盒,笑道:“姐姐有心了。”
康姨母环顾四周,见丫鬟们都退在外间,便压低声音道:“妹妹啊,我瞧着你在盛家这么多年,几个哥儿姐儿都成婚了,你也是当婆母、祖母的人了,怎么还被老太太压着一头?”
王若弗手上动作一顿:“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这儿有个好法子。”康姨母凑近几分,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纸包,“你每日给老太太送些糕点,既表了孝心,又能让老太太身子骨‘弱’些,往后这盛家还不是你说了算?”
王若弗心头一跳,想起女儿墨兰先前的警告,强自镇定道:“姐姐说笑了,老太太待我一向宽厚......”
“傻妹妹!”康姨母打断她,“你想想,若非老太太处处压着你,你能在盛家受这么多年的气?林噙霜那个贱人能在你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那么多年?”
王若弗面色微变,康姨母见状,趁热打铁道:“这药无色无味,掺在点心里谁也尝不出来。每日只用一点点,慢慢来,保管神不知鬼不觉......”
“姐姐!”王若弗突然提高声音,“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康姨母被吓了一跳,连忙示意她小声些:“你急什么?我这不是为你好吗?”
王若弗深吸一口气,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姐姐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事容我再想想。”
康姨母见她态度松动,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对嘛。东西我先放这儿,你想通了再用。”说着,将那个小纸包塞进了王若弗的袖中。
待康姨母走后,王若弗立刻唤来刘妈妈,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刘妈妈听得脸色煞白,连忙道:“大娘子千万别糊涂!这事要是被太子妃娘娘知道了......”
“我自然明白。”王若弗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你快去给墨儿传个信,就说......就说她料得一点不差。”
刘妈妈匆匆离去,王若弗独自坐在房中,看着那个小纸包,心中后怕不已。
若非女儿提前警告,她险些就着了康姨母的道!
清居殿内,墨兰正在教赵俨认字。
小家伙坐在她膝上,胖乎乎的小手抓着毛笔,在纸上胡乱涂画。
“娘娘,刘妈妈派人送来的东西。”云栽轻声道。
墨兰眉头微蹙,将赵俨交给乳母:“带小皇孙去花园玩会儿。”待殿内只剩心腹,她才开口。
云栽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将康姨母的事原原本本道来,末了取出那个小纸包:“这就是康大娘子给大娘子的药,刘妈妈说她偷偷换了出来,真货在这儿。”
墨兰接过纸包,指尖微微发颤。
前世康姨母就是用这招害得祖母险些丧命,今生竟还想故技重施!
“母亲可曾碰过这药?”墨兰急问。
云栽摇头:“大娘子听了娘娘的话,连碰都不敢碰,是刘妈妈用帕子包着让人拿来的。”
墨兰这才松了口气:“做得很好。”她将纸包交给张小娘子,“仔细查验,看是什么毒。”
张小娘子领命而去,不多时回来禀报:“娘娘,此物名为红果芽汁,是从一种毒草中提取的汁液。少量服用会使人虚弱乏力,长期服用则会导致五脏衰竭而亡。”
殿内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墨兰眼中寒光闪烁:“好一个康姨母!”
“娘娘,现在怎么办?”云栽忧心忡忡地问。
墨兰沉思片刻,忽然问道:“康姨母近日可还去过别家?”
云栽想了想:“听门房说,前几日康大娘子去过宁远侯府,还有......”她突然压低声音,“还去过桓王府。”
墨兰眸光一凛:“桓王府?”
“是,说是去探望桓王妃。”云栽道,“康大娘子与桓王妃并无交情。”
墨兰指尖轻叩案几,心中已有了计较。
康姨母此举,恐怕不止是针对盛家,背后或许还有桓王一系的影子。
“你先派人回去告诉母亲,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与康姨母周旋。”墨兰吩咐道,“这药我留着有用。”
待云栽退下,墨兰坐在殿内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