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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将尽时，宋墨的手指还在勾弄着宋凝的掌心。
忽明忽灭中，他忽然出声。
宋墨“阿姐，你有没有想过以后。”
宋凝“没有。”
宋凝沉默了一瞬，选择说实话，她现在只想着复仇，让一切罪魁祸首付出代价。
宋凝“你呢？有没有想过以后？”
宋墨“不知道，我只想和阿姐在一起，找一个平静的地方生活。”
他迷茫地瞧着顶上的绣花图案，缓慢地眨着眼睛，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宋墨“如果可以再贪心一点，希望那里有娘，有舅舅他们…”
宋墨“然后…永远都没有人来打扰我们。”
宋凝突然翻了个身，额头抵在他的肩头，声音同样轻飘飘的。
宋凝“好，那从今天起这也是我的以后。”
宋墨“阿姐是个学人精，这怎么也要学我。”
他不满地嘟囔一声，可笑意却如同初春刚化开的雪水，势不可挡地从眼角唇边漫出。
宋凝“你偷偷学了我这么久，还不允许阿姐学你一两回了。”
宋墨“我没有。”
嘴巴兀地一阵冰凉，原来是宋凝的指尖在作乱。
宋凝“不对吧，我记得砚堂的嘴巴明明很软啊。”
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
宋凝“某人小时候可是临摹了我不少的字帖，年纪轻轻就已替我回绝了不少青年才子了。”
宋凝“我还记得你在军营中凡事匆忙，平日里也会用银匙搅茶，慢慢悠悠吗？”
宋凝“你……”
来不及听她细数过往，嘴硬的面容就已崩塌得一干二净。
宋墨“阿姐这比的不对，我是阿姐教出来的，自然沾染了几分阿姐的习惯。”
况且阿姐说的本来也不全对，有些确实是他的刻意模仿，那是因为他很早就去了军营，在他不见的日子里宋凝也在变化，可是他不想和她距离太远。
但无论是他刻意还是无意学去的习惯，都是这些年二人相依为命的光阴，是她在他身上刻下的，与她血脉相连的印记。
宋墨“而且，我想让他们知道，我和阿姐是一起的。”
是一眼就会将二人绑定的那种知道。
宋凝“好好好，你有理，我说不过你。”
宋墨“是阿姐让着我。”
得了便宜还卖乖，方才还步步紧逼呢。
宋墨“阿姐从小到大都在让着我。”
宋凝“不许再说了。”
一眼就知道这小崽子又要感伤一会儿，宋凝眼疾手快，蹙着眉按在他的锁骨。
宋墨“阿姐，疼～”
不让他说，又开始撒娇卖痴，宋凝也是没办法了，佯装无奈地松开手给他揉揉，嘴上不饶人道。
宋凝“娇气。”
宋凝“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学到的这些歪门邪道。”
宋墨“我不管，阿姐赔我。”
他哼了一声，语气里带了些许孩子气的耍赖。
宋凝“要什么？”
宋墨“要阿姐。”
意料之中。
宋凝翻过了身子，闭眼假寐。
宋凝“看我心情。”
宋墨“阿姐之前明明说什么都依着我的。”
好坏。
宋凝“那是我哄你的。”
宋凝背着他纹丝不动，悄悄睁开一只眼偷看宋墨的表情。
宋墨“骗人。”
宋墨“阿姐好过分…我有些不开心了……”
宋凝“嗯？”
明知道有些人是在故意示弱，宋凝微不可查地挑了下眉，最后只是点了点某人的额头。
宋凝“想干嘛？”
闻言某人的小脑袋立刻仰起，亮亮的眼珠子不知道在转什么。
宋墨“若是阿姐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你了。”
倒打一耙。
真是得寸进尺。
她无声地笑了笑，好整以暇地抬眸。
宋凝“哦？那麻烦尊贵的世子大人开口告诉我呗。”
宋墨“你先说答不答应。”
宋凝“行。”
她应得轻巧，单臂撑于枕上，歪着头姿态闲散。
她倒要瞧瞧什么事能让宋墨左顾右言那么久。
宋墨“那阿姐与我拉勾，这样谁都不许反悔。”
宋墨说着就伸出小拇指，一脸期待地等待着面前人的回应。
好像个尾巴直摇的小狗狗，她的思绪不禁飘飞到很多年前的一个下午，好像也是这般场景。
宋凝“好幼稚。”
宋凝失笑。
尽管嘴上嫌弃，小拇指还是搭了上去。
宋墨“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阿姐可记住了？”
宋凝“嗯嗯嗯，记住了。”
盖完章，宋墨眼底满是得逞的笑意。
宋墨“若姐姐日后食言，那我…便要哭给阿姐看。”
宋凝故意捏上男人的脸，绷着脸威胁道。
宋凝“不许哭。”
宋墨“阿姐都这般说了，我自然是听阿姐的话，只是……”
原本还好好的，说着说着声音渐低，眸底深处有几分不易察觉的试探。
宋墨“只是我若真哭了，姐姐会心疼吗？”
又问这种傻话。
她遮住眸子的暗色，假装没有发觉，像是开玩笑地挠着他的下颚。
宋凝“好没安全感的小可怜，叫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难不成把你日日扣在我身边，其他人通通不管了？”
宋凝“嗯？”
烛火终于坚持不住地黯淡熄灭，一片黑暗中，锁骨处的湿热混着男人含糊的恳求声袭来。
宋墨“那阿姐想个法子，你总有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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