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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凝指尖轻叩茶盏,微微吹气,青瓷碰撞的脆响在室内里格外清晰。
见二人终于落座,宋凝淡淡一笑。
宋凝“今日约见王夫人和阁老大人,实在是晚辈愚钝,有一事不解。”
宋凝“当时寺庙之事,相信不用我多说,夫人也已经知晓事情的原委了,而我今日正是为此事而来。”
她从袖中掏出一封信,缓缓移到王映雪面前,上面赫然写着“窦明亲启”。
王映雪“这是什么?”
一种不详的预感从脑海中闪过,王映雪想都没想果断就拆开了信件。
字字句句如五雷轰顶。
宋凝“这是济宁侯给明儿写的,上面表明了他对明儿的心意,起初我也是不可置信,可我同明儿乃是闺中好友,所以几番询问之下,她也就对我说了实话。”
宋凝“对于此事,或许我们对济宁侯误会了,他二人其实是两情相悦,且有结发之情。”
闻言,王映雪手指一颤,连打翻的茶水泼湿了袖口金线绣的花样都不知觉。
王映雪“不可能!假的!这…这分明是那魏廷瑜在污蔑我家明儿!”
宋凝“这是他二人的信物。魏廷瑜亲手交给我的,还有这个绣球是不是出自明儿之手?我相信夫人一看便知。”
香囊里装着的是象征着结发的青丝,绣球则是当初自己为撮合窦明和邬善而逼她绣的那个。
王映雪“竟是在那时候就已经…”
她有想过那魏廷瑜不知廉耻勾引窦明,但没想到他二人居然在这么早就已经暗度陈仓。
王映雪“这…这……她怎么如此糊涂!那魏廷瑜一看便知不堪托付!”
相比于王映雪的歇斯底里,当官的王行宜就显得异常冷静。
王行宜“所以宋小姐今日到底想说什么?不妨直言。”
他好歹是浸润官场的老人,一眼便知道宋凝的目的绝非仅仅是窦明那么简单。
宋凝闻言,哂笑一声,开门见山道。
宋凝“王阁老这个名头听着很好听,可说白了,毕竟是次阁老,大人难道就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这话往小了说是官职变换,往大了说,结党篡位也是靠得上的,王行宜但凡说错了,说不准哪天就能被宋凝扣个大帽子。
于是面不改色地嘬了一口茶。
王行宜“我一心为民,为朝廷,无论是正阁老还是次阁老,于我而言都不过是一个官职罢了。”
王行宜“宋小姐此话何意?”
这确实是他的真心话,王行宜一生清正廉洁,无心参与他们的党派之争,只是他没想到宋凝也会掺和于此,甚至找上了他。
宋凝“大人觉得官职大小无妨,只求心中无愧便好,可其他人未必也是这样的想法。”
宋凝能看出王行宜在顾虑什么,只不过他想错了,党派之争她不在乎,谁登上皇位也与她无关,她只要凶手付出代价。
王行宜“可本官只需要做好自己便可。”
他不知道暗处是否有人在盯梢,更不知道宋凝究竟在引着他说什么。
王行宜此刻是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宋凝“若是事关朝廷呢?阁老大人也不管吗?”
王行宜沉默。
宋凝“阁老在朝为官多年,作风晚辈也是多有了解,若有私心就不会来找阁老了。”
在他思绪混乱之时,一道男声突然从屏风后传来。
宋墨“王阁老难道真觉得邬家和沈家的事是一场巧合,一场冲动吗?”
见到来人,这些日子沸沸扬扬的消息一瞬间通通有了眉目,王行宜肯定,那是他们故意放的障眼法。
王映雪“宋墨!你们俩不是…你们……”
王行宜“……”
宋凝“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们连正阁老的位子都觊觎,更何况一个次阁老呢,若朝中大官之职,都让这些心怀不轨之人所占据,那朝廷岂不是岌岌可危!”
宋凝霍然起身,掌心按在桌面上,情绪激动,连带着案上的半盏残茶都跟着振动,一举一动看起来都真心实意。
王行宜“宋凝,你这话可要有真凭实据。”
宋凝“那是自然。”
宋凝“大人不妨看看。”
厚厚的折子被人从案几推过,稳稳地落在王行宜面前。
一字一句都在说明庆王他包藏祸心,皇后一族只手遮天,朝堂根本摇摇欲坠。
王行宜“我又怎知你是否和他们一样,在匡骗本官,他们想要我腾出阁老的位置,宋小姐又何尝不是想要这个位子为你驱使。”
宋凝“所以就要看王阁老如何选了。”
王行宜“哼,明儿这事是你策划的。”
宋凝“是也不是。”
王映雪忍不了了, 这些事情她看根本就没一件是真的,分明就是宋凝一手策划撺掇魏廷瑜,就是为了威胁他们。
魏廷瑜那个蠢蛋,居然也真的上当!
王映雪“什么意思!宋凝你竟然拿我明儿的清誉威胁我们!”
长臂拦在身前,宋墨没有过多动作,只是轻轻抵落女人直指眉心的指尖。
宋墨“王夫人,我阿姐是在和你们商量,答应与否,选择权在你们手上。”
那笑容很淡,看着礼貌,实则从来不敢让人小觑。
王行宜“所以今日你是有备而来啊。”
王行宜“无论本官最后信与不信,答案已经选好了。”
有宋墨在内,外面只怕早已经被层层包围,或许他们甚至都出不了这个门。
可这毕竟是宋凝的一面之词,他不能轻信,哪怕堵上性命。
宋凝“是。”
被人威胁身家性命确实是一件令人恼怒的事情,所以宋凝并不计较他的语气和态度。
宋凝“可砚堂方才也说了,王阁老也可以选择无畏人言,听从自己的心来安排。”
王行宜“若是选了不合你意,只怕我王家的百年青名就要在此葬送了。”
宋凝“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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