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爱的确是不可多得的神迹,它在带着悲伤的同时也怀了悲悯。——题记
他病了,很严重,医生说几乎没有治好的可能了。
说是几乎,其实已经步入生命倒计时了,从未有过活着的可能罢了。除夕那一天,他的病情恶化,但他不想跟我去医院,他想过个好年。
他蹲坐在地上使劲拉着我的袖子哀求着我,我没理他,只是强硬的带他去了医院。病房里的电视还在播放着春晚,那是他最渴望的,他想看到明年的春晚。
我们两个都是男的,很久之前他爸妈不让我俩在一起,但确诊肺癌之后就由着他了。初一那一天,他说他想去看海,我对他说,冬天海上没有什么好看的。他不说话,就是看着窗外。
窗边的那棵大树树叶已经凋落干净了,枝桠随着风轻轻的晃动。他原以为,冬天的树,也就那样了,枯败又乏味。
但一只鸟突然在树枝上站了脚,没一会又被鞭炮声吓走了。他问我冬天也有鸟吗?
我没告诉他那是我特意买了一只放出去的,我轻轻对他点点头。“活下去,那只鸟明天也会来找你的。”
隔了一天,他的情况稍稍好转,他拉着我的手就去了楼下那颗大树旁边。我拿了张躺椅让他休息,他慢慢坐下,但双眼一直紧紧盯着那棵树。他盯了很长时间,下雪之后我就带他进了病房。
他稍微有些失望的看向了我,我知道,他是想问为什么那只鸟不在了。家养鸟,放出去,活不长的,或许,它早就冻死在冰天雪地里了。尸体不知道是被风雪埋藏还是被野狗叼食,无人所知,无人相知。每天晚上,他几乎都会做梦,睡眠质量差到极致。
癌症让他无法呼吸,睡着睡着,他可能就会醒来嚷嚷几句他想活着。有一天,他突然给我说他梦见他的病治好了,他活下去了。
那一天之后,他的情况确实有所好转,我一个不信神的人,每天对着神像忠诚祈祷。我请求神,让他活的长远,我请求神,让他获得康健。
他突然又说想去看海,这次我没再推脱,开着车便带他去了。
海边的风很大,吹乱了他的头发,我想去整理一下他的头发,但他却后退了一步。他问我,我爱他吗,我使劲的点了点头,然后冲上前抱住了他。我跟他一起坐在海边的石头上,他倚靠着我的肩膀微微粗喘着气。
我听见他说我爱你,我刚想回应就看见他闭上了眼,而他的手里攥着那只鸟的尸体。他的身体并未存活,但灵魂重生,构不成生还,但将永生。
——
我做了个梦
他们都说你死了
可我不信,我始终认为这是他们骗我的
我又做了个梦
他们说我疯了,说我为什么总是想着一个已经过世的人
今天依旧做了梦
我梦到你了,你和我说你去了新家
新家里有许多你喜欢的东西
新家的地方选的很好,很安静,你很喜欢
我问你,为什么我不能和你一起住进去呢?
你说
因为,这个家太小了,只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但我们,会在另一个世界再次相见,我的爱人
禧安最近老去医院,忘记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