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的清凉殿里,皇上一手抱着温宜公主,一手拿着拨浪鼓不停的摇晃出声音。可惜温宜公主还是不停的哭。曹贵人站在旁边一脸的焦急。皇后也是坐在塌上满脸的忧心,莞贵人也是在一旁默默站着。
乌拉那拉宜修公主还是不见好啊!
皇帝太医无用啊。
太医微臣无能。
站在一旁的太医赶紧跪下请罪。
年世兰皇上,小孩子的病急不来,这几日进的马蹄羹,臣妾看公主吃着还香,不如让他们再准备一些,大家也好一起尝一尝。
皇帝也好吧,正好朕也饿了。
曹贵人立马上前将温宜公主抱在怀里。
年世兰臣妾这就让人吩咐去。
待到马蹄羹端了上来。皇后一边吃着马蹄羹,一边向皇上宽慰道。
乌拉那拉宜修本宫瞧着刚才公主吃的香甜,应该快好了。
曹琴默谢皇后娘娘垂爱。
皇帝也是华妃尽心照拂之功,这两天她实在辛苦。
皇上的话音才落下,温宜公主便在外间哭了起来,声音听着实在有些撕心裂肺,奶嬷嬷哄了许久实在没有办法了,抱着温宜公主走到了曹贵人面前,满脸无奈的说。
嬷嬷小主,公主又不好了,还是吐奶,连适才吃下的马蹄羹也吐了出来。
坐在软榻上的皇帝听到这里连手中的马蹄羹都放下了,面带愠怒的问道,
皇帝这是怎么回事?(抬头看向了一旁的太医)治了两天还不见好,反而更加厉害了。
太医(赶紧跪下)微臣,微臣实在不知道,照理来说,婴儿吐奶大多发生在出生一两个月大的时候,因幽门细窄所致,如今公主已满周岁。
皇帝无用。
乌拉那拉宜修皇上先别生气,还是赶紧让太医细细查看才是。
太医微臣反复思量,公主肠胃不好,想是服食了伤胃的东西,微臣想检看一下,公主近来吃过的东西。
待到太医细细查寻过之后。跪在皇上身前。
太医皇上,微臣觉得这马蹄羹有问题,为求慎重,请皇上传尝膳的公公来一同分辨。
因为温宜公主中了木薯粉一事。华妃和莞贵人之间的仇怨更是加深,而曹贵人为了温宜公主而担忧得满眼垂泪的样子更是被莞贵人记在了心中。
第二天早上皇后就去勤政殿回禀皇上,御膳房的一个小太监受不住拷问主动招了,说是自己不小心弄混了木薯粉进去,皇后的话音里暗指小太监的背后还有位高权重的人,但是皇上直接下令将小太监给杖杀,并且告知皇后后宫不宁,前朝也不会稳,特别不能寒了西北征战的将士的心。言下之意就是不能动华妃。
曹贵人端着一把莲子走进勤政殿里面,这会儿正坐在软榻上看书的皇上。头也不抬的问道。
皇帝拿的什么呀?
曹琴默臣妾新剥的莲子,皇上成日批折子难免上火,莲子最能清心。
皇帝(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倒难为你了,剥这个东西最伤指甲。
曹琴默皇上平时喝的都是莲子汤,这新鲜的莲子,臣妾已经剔除莲心,别有一番滋味。
皇帝(吃了一颗)嗯,果然如此,只是这莲子没了莲心,倒也少了一番风味。
曹琴默(有些伤感的低下头)莲子之心最苦,旁人不能体会,所以便剔除了。
皇帝(又重新拿起了一颗,想了想)莲子的心已无,但你怜子之心却是良苦。朕早起听老太监们嚼闲话,说万历朝有位景妃,最喜欢利用亲子争宠,甚至不惜让怀中小儿发热,引皇帝注意,你怎么看?
曹琴默(有些激动)臣妾若是万历帝,必定杀死景妃以正宫闱。十月怀胎一朝临产之苦,非为人母不能体回。景妃,她身为人母却害其子,除非不是生母,景妃若不是有难言之隐,那么便是连为人都不配了,怎还配活着?
皇帝你一向温顺寡言,难得这么激愤。
曹琴默臣妾失言了,只是臣妾也身为人母,一时有感而发。
皇帝怜子之心。不仅母亲有,父亲也有,(指了指桌上的莲子盘)难为你剥这么久,你既细心,又有耐心,华妃到底没有生养过,你自己的孩子自己带回去带吧。
曹琴默(激动的跪下行礼)谢皇上。
皇帝那就赶紧带温宜公主回去吧。
曹琴默是
苏培盛(从门外慢慢走进来)皇上,奴才看曹贵人挺开心的。怎么到是皇上您有点不大高兴啊?
皇帝你看见曹贵人去接温宜公主时,是什么样子?
苏培盛哎呦,高兴的就差点没飞起来了,直奔华妃娘娘那儿去了,(突然回过神来)奴才说错话了,奴才该死。
皇帝你说的是实话,朕也没看错,就因为如此,朕才觉得寒心。
映水兰香的偏殿里,烛光昏黄而柔和。马佳雪满轻手轻脚地走进内室,看见六阿哥弘昉安静地睡着,那小小的脸蛋在睡梦中显得格外可爱和纯真,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中满是温柔与慈爱。
马佳雪满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孩子,确定他睡得安稳后,才放心地转身回去歇息。她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走到床边,正准备宽衣入睡,知语轻悄悄地走进来,在马佳雪满的耳旁轻声说道,
知语小主,皇上送了一枚同心结给莞贵人。
马佳雪满的动作微微一顿,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有些复杂,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知语皇后身边的剪秋也看见了,今日皇上可是歇在皇后处。
马佳雪满不必理会,想来皇后早已经习惯了。
九月中旬,在经历了有些漫长的行程之后,终于回到了宫里。踏入宫门的那一刻,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巍峨的宫殿建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威严的光芒,红墙黄瓦依旧庄严肃穆。
奢华而富丽翊坤宫里。华妃正慵懒地坐在榻上,面前摆放着两匹精美的蜀锦,那蜀锦色泽鲜艳,花纹繁复而精美,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华妃的脸上洋溢着得意之色,她轻轻抚摸着蜀锦,眼神中满是骄傲,对一旁的曹贵人说道,
年世兰如何?快马加鞭就是这么快。
曹琴默一骑红尘妃子笑嘛。
年世兰只是这颜色不是本宫喜欢的,做衣如做人,一定要花团锦簇,轰轰烈烈才好。
曹琴默娘娘素日里喜欢明丽艳烈的颜色,其实这颜色倒也雅致,如今不在贡蜀锦的时候,能得这两匹想必也费了很大功夫了,其实呀,他们也用了心思了。娘娘您瞧,连着花朵都是用月白色的丝线,掺了银线绣的,若是放在日头下一定好看。
年世兰难得他们这点孝心,也好让人知道,再名贵的东西,只要本宫想要即刻就有。
曹琴默是,不像有些人,就算穿上了蜀锦做的鞋子,终究是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啊。
华妃听了,笑得更加肆意,眼中的得意之色愈发浓烈。
年世兰那便吩咐绣院做身衣裳吧,本宫瞧着别的还好,怎么这花朵的样式没见过呢。
曹琴默是了,以前只见牡丹凤凰的,这个倒也新鲜,(扭头看向四周的宫女)你们也来瞧瞧,这是个什么花啊?
宫女小主,这是牵牛花呢,也叫做夕颜。
年世兰(面上有些嫌弃)这样乡气。
宫女这花夕开朝落,向来只开一夜,不见天日便凋谢了……
曹琴默(赶紧开口说道)住口,不吉利的话不许说。
年世兰混账,这蜀锦局越来越不懂规矩了,竟敢拿如此薄命的花朵,来糊弄本宫,颂芝,把这两匹布给他撕碎了,送回蜀锦局去。
颂芝是
曹琴默娘娘,这花一般人不认识,难免失误也是有的,娘娘撕了事小,可若传到旁人的耳朵里,难免又引起风言风语,既然这花一般人不认识。娘娘不如当做不知道,随便赏人就是了。
年世兰(想了一下)那便赏她吧。
曹琴默谁?
年世兰她有那样一双鞋子,再配这样一身衣裳,才显得是皇上心尖儿上的人。
回到宫里,不过三天华妃穿戴素净的带着宫女颂芝,拿了墨色的狐皮大氅去了太后所在的寿康宫。回来的时候旗头上面带了一支步摇。
主体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仿佛随时都要振翅高飞,冲入云霄。这凤凰以鲜艳的红色为底,那红色浓郁而热烈,恰似燃烧的火焰,又似绽放的红梅,散发着无尽的热情与魅力。
凤凰的边缘则镶嵌着璀璨的金边,那金色光芒闪耀,如阳光洒在黄金之上,折射出耀眼而华贵的光辉。每一处金边都精心雕琢,细腻的纹理犹如凤凰的羽翼纹路,彰显着无与伦比的精致与奢华。
当光线照射在这只步摇上,红色与金色相互辉映,交织出如梦如幻的光彩。凤凰的身姿愈发显得灵动而高贵,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与祥瑞,让人一眼望去,便被其绝世的华美所震撼,沉醉在这无与伦比的瑰丽之中。
傍晚的寿康宫里,太后正与竹息谈论佛经。皇帝走了进来。
皇帝儿子给皇额娘请安。
太后坐,这两日天气冷了,怎么也不知道多加件衣裳。
皇帝方才从养心殿出来,一时倒也不觉得冷。
太后(看向一旁的苏培盛)苏培盛也不提醒着。
苏培盛(跪下请罪)奴才的疏忽,请太后恕罪。
皇帝苏培盛十分尽心,只是他这么一个人,也总有顾不到的地方,皇额娘既然说了,儿子回去加件衣裳便是了。
太后也罢,苏培盛,起来吧。
苏培盛谢太后宽恕,奴才日后一定尽心尽力伺候皇上。
太后话说回来,这些事除了奴才要当心,更该的是嫔妃们要留意,皇帝身边那个莞贵人可还尽心吗?
皇帝这可不好说了,若说她尽心,今儿儿子贪凉穿少了,皇额娘定要责备她不尽心,还要怪儿子偏袒,若说她不尽心,实在她也是个细心之人,只是最近儿子忙于朝政,与她也有三四日未见了。
竹息(似有笑意)皇上您还说不偏袒,这便是实打实的偏袒了。
皇帝(笑了笑)姑姑别笑话朕了。
太后皇帝政务繁忙,也不过是三四日没有见她而已。那你多久才见华妃一次,多久见皇后一次,多久见敬嫔她们一次,皇帝既然忙碌,三宫六院都少见也罢了,可是如果显得太有亲疏了,就会伤了嫔妃们的心哪。
皇帝(脸色有些不好看)皇额娘教训的是,儿子记住了,(不经意间看到了旁边放着的墨色狐皮大氅)这样好的墨狐皮,怕是青海那边才有的。
太后皇帝真是眼明心亮,殿里这么暗,也看得清是墨狐的皮子,后宫朝政自然更是洞若观火。(摸了摸皮子大氅)这件墨狐大氅用的是墨狐的狐皮,华妃特意选了西番莲花的妆段做里子,这才叫内外得当,相得益彰。
皇帝皇额娘的教训儿子听得明白,今儿听说皇额娘赏了华妃一只步摇,想来夜晚烛光下更见华光,儿子定要好好细赏一番。
太后(满意的笑了笑)恩威并施,除了用在朝堂之上,后宫也是一样的,现在西北平定剩下些扫尾之事,可是西南土司还是心腹之患,想要安定还要大费一番周折,年羹尧有才,也还算是忠心,这样的功臣只要他不骄横起来,皇帝是该好好用着。
皇帝平定西陲是大功之事,十月里年羹尧会进京觐见,儿子定会好好嘉奖于他。
太后嗯,华妃的欢宜香用完了,此香制作繁琐不易得,皇帝是否不再赏她了?
皇帝这么多年她都用惯了,自然是要赏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