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尧回京之后,皇上于宫中设宴,邀其一同用膳,以示恩宠。然而,席间年羹尧却多次僭越。他旁若无人地先行品尝佳肴,对皇上未动筷之事视若无睹。且在皇上问话时,他坐姿随意,言语间少了臣子应有的恭顺敬畏。
皇上的眼色逐渐阴沉,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但碍于年羹尧的功绩,暂且隐忍不发,然而心中似有不满已溢于言表。
坐在一旁陪伴圣驾的华妃看得心惊胆战,她深知年羹尧此举的不妥,心中焦急万分。她频频向年羹尧使眼色,示意其收敛,但年羹尧却全然不顾。华妃攥紧手中的帕子,生怕皇上因此怪罪年家。
自从年羹尧回京,皇上的心思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夜夜皆留宿在华妃的寝宫。每当日暮西山,华妃宫中便早早燃起璀璨灯火,迎接皇上的驾临。而宫中其他妃子的宫殿,则在这漫长的黑夜里冷冷清清,一概不得见圣颜。
整个后宫都弥漫着一股幽怨的气息,众人对华妃的嫉妒和怨恨日益加深,可又畏惧年羹尧的权势,只能在私下里悄悄议论,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这一日的深夜,华妃就像皇上抱怨许久没有听到安答应的歌声了,不如招来给皇上唱曲。皇上为了安华妃的心竟也答应了。
莞贵人特地同安常在一道去了翊坤宫,听说不久之后便传来了琴曲相合之音。
在景仁宫的寝殿内,皇后慵懒地倚靠在床上。那张床榻装饰精美,锦缎的床帏轻轻垂落,散发着淡淡的香气。皇后身着一袭素雅的寝衣,领口绣着精致的花纹,她的发丝有些松散地垂落在肩头,却依然不失端庄之态。
剪秋则安静地坐在脚踏上,她的神情专注而关切,目光始终落在皇后身上。身子微微前倾,向皇后禀报,刚才看到的。
剪秋奴婢奉娘娘之命去了翊坤宫,本想说皇后娘娘卧病在床,明日的赏菊大会就不去了,谁知听小厦子说,莞贵人和安常在被华妃当乐伎取乐。奴婢就多事看了一会儿,莞贵人和安常在出来的时候神色自若,倒也无事。
乌拉那拉宜修(沉思了一下)莞贵人的心性本宫是知道的,不是急躁之人,却不想这安常在也忍得住心性,本宫素日倒是少留意她了。
剪秋那是在外头,回到自己宫里还不知道什么样呢?
乌拉那拉宜修能忍得住当然是好,华妃是骄纵过头了,肆意轻贱别人,最终也只会为人所轻贱。倒是这安常在,不错呀。
入了冬,寒风凛冽,铅灰色的云层沉甸甸地压在天际,没多久便洋洋洒洒地下起了白雪。那雪花如同轻盈的羽毛,纷纷扬扬地从阴沉的天空中飘落下来。起初只是零零星星的几片,随后便如扯碎的棉絮一般,铺天盖地,整个世界仿佛被裹进了一片洁白的幕布之中。
雪花簌簌落下,无声地覆盖了大地,山峦、树木、宫殿都渐渐被染成了纯净的白色。每一片雪花都像是一个微小的精灵,在空中翩翩起舞,而后轻轻地吻上大地的脸颊,带来了冬的讯息和静谧的氛围。
在温暖如春的室内,马佳雪满正坐在软榻的外侧,她的腿上盖着一条柔软厚实的毯子,那毯子上绣着精美的花纹,触感极为舒适。此刻,她正专注地做着皇上的寝衣,手中的针线在布料间穿梭,眼神中满是认真。
软榻的里侧,六阿哥弘昉正安静地玩耍着。他胖乎乎的小手紧紧地抓着一个老虎布偶,那布偶栩栩如生,色彩鲜艳。弘昉一会儿把布偶举过头顶,一会儿又搂在怀里,嘴里还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天真无邪的模样惹人怜爱。
知语在不远处的炉子旁忙碌着,她小心翼翼地用钳子拿起几块炭火,轻轻地放入炉中,动作熟练而轻巧。炭火在炉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橙红色的火苗欢快地跳跃着,使得室内更加温暖宜人。
知言小主,年节的赏赐下来了,皇上下令节俭,所以今年的赏赐只有往年的一半。
马佳雪满不妨事,好好的看一看,特别是布匹,须得仔细检查,让咱们自己的人将它做成衣裳,才好给孩子上身。
知言是,小主,前个儿淳常在侍寝了,是在莞贵人处遇到的皇上,眼看着就要年节了,恐怕宫里又要起一个宠妃了。
马佳雪满她既是宠妃,那咱们远远的敬着就好。
养心殿内,皇上和皇后坐在塌上,商议着年节的安排。皇上话里话外夸着莞贵人聪慧,是个有主事之才的人。
#乌拉那拉宜修听说皇上召幸了淳常在。
皇帝你看过敬事房的档了?
乌拉那拉宜修淳常在入宫已有两年了吧,如今也出落成大姑娘了,臣妾记得她喜欢吃甜食,又和容嫔一般爱穿些俏皮颜色的衣裳,所以早上派人送去了些。
皇帝容嫔如今生养了六阿哥,身上又有了一个,自然是端庄的,淳常在她是小孩子心性,多少爱娇些。
乌拉那拉宜修嗯,小女孩爱娇是好,如今是名副其实的嫔妃了,至少也该端庄大方些。
皇帝朕就是喜欢她率性可爱,不像有些人处处挑衅,叫朕心烦。
苏培盛皇上,张廷玉大人来了。
乌拉那拉宜修皇上既有朝政要忙,那臣妾先行告退。
皇帝嗯
在金碧辉煌的御书房内,皇上正坐在书桌后,神情严肃而专注。张廷玉恭敬地站在一旁,面色凝重,声音沉稳而清晰地向皇上讲述着自从年羹尧回京之后的种种越矩举动。
张廷玉言辞恳切,眼中满是对朝廷秩序被破坏的忧虑。
年宴过后,皇宫内的热闹氛围尚未完全消散,从蜀中回来的果郡王身着庄重的朝服,单独求见皇上,向皇上回禀了从蜀中回来的一路见闻。
在御书房中,果郡王说,那年羹尧在蜀中简直如同土皇帝一般,肆意妄为,全然不把皇上的威严放在眼中。在蜀中大权独揽,对当地的政务、军事一手掌控,官员任免皆凭其喜好,中饱私囊。
年羹尧在殿外等待皇上召见的时候,神色傲慢,对苏培盛等御前太监大耍威风。苏培盛等人虽心中不满,但碍于年羹尧的权势,只能忍气吞声,忙不迭地照办。
稍后果郡王从养心殿出来,年羹尧见了,不仅没有丝毫恭敬之意,反而借口腿部有疾不行礼。他只是微微抬了抬头,果郡王看着年羹尧嚣张的模样,心中恼怒,但面上仍维持着温和的姿态。
才出了年节,华妃就约见六宫嫔妃到清音阁看戏,席间明里暗里的借《薛丁山征西》中的樊梨花虽然是西凉武将嫡出女儿,仍然是被休弃了三次的事,讽刺皇后庶出,不得皇上心,莞贵人和安常在有心出言为皇后解围,却将华妃吸引到了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