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姑......”被指着的窦世英眼神震惊地看着满脸冰冷，仿若仇人的女儿，几乎坐不稳要跌倒在地，被此时心如死灰的窦世枢拉住。
“窦明，你是怎么说出让我原谅你娘的话的！你娘的命是命，我娘就该为了给自己的闺中密友腾位置，去死吗？！”
窦昭看也不看窦世英一眼，她质问着跪在地上的窦明。
“你是你娘的亲生女儿，只要你原谅......”窦明根本听不下去窦昭在说什么，又或许是不敢承认自己听到了，她只是低声喃喃着，王映雪捂住了她的嘴。
“窦昭，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是我......害死的你娘，你有什么怨什么仇都冲我来，明儿是无辜的。”
王映雪知道自己今日落不得什么好下场了，即便窦世英心软了，不对她如何，窦世枢却不会饶过她这个所谓的窦家罪人。
况且......王映雪看着窦昭衣裙上的玉兰花刺绣，仿佛被刺痛了眼睛一样，狼狈地挪开视线，捂着窦明的手止不住地发着颤。
她知道，不论明儿说什么，窦昭都不可能放过她的。
“......是我对不起你娘。”
王映雪闭着眼，眼前仿佛还能看到旧时与赵谷秋一起的无忧无虑的模样，可画面一转，却是赵谷秋瘦骨嶙峋地躺在床榻上，手中死死攥着一朵玉兰花，奄奄一息的模样。
她的眼睫剧烈地颤动着。
赵谷秋是她害死的......
可窦世英那个贱男人也不无辜。
还有窦世枢，那个为了窦家汲汲营营的人，若是没有他......她还没那么容易嫁入窦家。
但她不能说，明儿还要待在窦家，她不能对窦世英还有窦世枢口出任何恶言。
“你当初和窦世英勾缠在一起，未婚先孕，后悔吗？”窦昭弯着身子，手指掐上王映雪下巴，冷冷地问她。
【做都做了，怎么可能后悔。】
一直看着的月幽心里撇撇嘴，不大满意窦昭这么磨蹭。
阿墨蹭了蹭月幽，安抚着她，被她嫌弃地一把推开。
传音：“蝶粉都弄到本大人脸上啦！”
阿墨悻悻地退开，老老实实地不再动弹。
上面两只小蝴蝶在打打闹闹，下面的王映雪却如坠冰窟。
巧舌如簧似她，从来能言善辩的那张嘴此时竟然被迟来的那点手帕情堵得说不出假话来。
后悔吗？
其实当时是不后悔的。
因为当时王父落难，她一朝从天边跌落泥潭，甚至需要抛头露脸卖粥才能维持生计，她只想抓住一切能抓住的，不择手段。
玉兰花的香味好像越来越浓郁了。
王映雪终于忍不住睁开了双眼。
那双眼睛不算很漂亮，可即便眼角带上细纹，却也有成熟的风情蕴藏其间。
窦昭细细地看着眼前的这张脸，确实漂亮，比她娘更有一分柔弱。
可揭开这层皮囊，里面却是丑陋恶臭得令人发指。
“我很......愧疚。”
好半晌，王映雪也只能说出这句话。
“愧疚？”窦昭重复着这两个字，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变大，王映雪忍不住痛呼一声，却没有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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