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可解,药到病除!”
“瘟疫可解,药到病除!”
一大早,英磊和白玖就被你派出去满大街吆喝。
你美其名曰不能浪费白玖那副好嗓子,只要白玖一张嘴十里八乡保准儿听得见。
药铺门口,村民排着长长的队伍,药铺里你一颗一颗的给村民发着药丸,顺带还喊来青耕帮你坐镇。
昨天夜里文潇就帮青耕解了封印,你甚至都没怎么用磨你的嘴皮子。
只是你属实没想到,当年青耕竟然是自愿与蜚一同封印于灵犀山庄的。
如此而言,蜚也不算是单相思!
简直就是心心相印,终成眷属嘛!
解开封印之时,你到现在都忘不了文潇那“如雷贯耳”,形同观音的慈悲之声!
“青耕,你散播瘟疫,其罪当惩,但念在你是受狰所惑,且当年你本无罪,却愿意为了百姓苍生,自请囚禁百年,也算功过相抵,现在我替你解开封印,你可重获自由。”
文潇此言一出,就属你巴掌拍的最响,深更半夜,惊飞了一众趴在枝头偷听的鸟儿。
药铺内的长桌上,摆满了青耕连夜炼制的药丸。
最开始你吞的那颗,大得离谱,险些把你卡死在屋里。
你一晚上求爷爷告奶奶,才求得青耕把药丸炼的小些,要不然还不等瘟疫治好呢,先把村民们都噎死了。
你和青耕忙着给村民们发放药丸,文潇和裴思靖在一旁帮衬着白玖问诊。
你们忙的热火朝天,连乘黄和离仑都在帮着打下手,却唯独不见卓翼宸和赵远舟的身影。
村民们取了药丸,纷纷朝你行礼。
你连忙摆手,扶起行礼的村民。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多亏青耕神女的庇佑,我才能寻得良药。”
青耕一愣,目光不自觉的看向你,明明是你的功劳,你却将满盘的功绩都扣在了她头上。
青耕本想张嘴反驳,却被你按住手拦了下来。
待村民散去,你才松开手。
“他们需要个念想,而你就是最佳人选,你也会尽心竭力庇佑他们的不是嘛,时间紧,任务重,青耕大人多多担待。”
你将手中的药丸递给青耕,一上午的时间你们一刻未停,望着后面排队的村民,仍是一眼望不到头。
今天怕是又要加班喽。
你瞧见卓翼宸从远处走来,本想喊他来帮忙,却见他神色凝重,一脸的闷闷不乐,手上还拿着一个白色信封,许是范大人又给他传信了,你不愿触卓翼宸霉头,只得作罢。
你和青耕在长桌处,一起送走最后一名村民,你俩长吁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牛马牛马,又当牛又做马,这日子真是越来越没盼头儿了。”
你苦哈哈的自己念叨,自打来了思南水镇,你是一天舒坦觉都没睡过。
你现在真怀念你缉妖司的小床。
英磊和裴思婧在一旁帮着收拾摊子,脸色也是差的离谱。
“呼呼,药终于都派完了!”
白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坐了这么长时间,他的屁股都快坐扁了。
要是长此以往,怕不是年纪轻轻就要腰椎间盘突出。
“很快,镇上的人就都能痊愈了。”
文潇松了口气,眼神中透露着疲惫。
“刚听他们说为了庆祝消除瘟疫,今晚镇上会提前举办花灯节,好像还有烟火呢。”
英磊靠在药摊旁的石柱上眉飞色舞的说着。
你这一听可不得了,“嗖”的从椅子上窜起来。
“真的嘛真的嘛!”
你两只手按在摊子上,眼巴巴的看着英磊。
你喜欢热闹,周围闹哄哄的总让你觉得有人气,让你心安。
要是能看上花灯节,倒也不枉你拼死拼活到这思南水镇一遭。
“那不如就多呆一天,明日再启程赶往昆仑。”
赵远舟不知何时换了身衣袍,贵气的暗红色在太阳光下显得金闪闪的,看起来好不奢侈。
“太好了,可以看烟火喽!”
你乐的窜出去,你要把这个消息快点告诉离仑和乘黄,还有小卓大人!
算起来,这还是缉妖司小队第一次一起出游呢!
夜幕降临,街道上火树银花,热闹非凡。
“姑娘。”
熟悉的声音传来,你惊喜的回头,竟是青耕和蜚。
你方才风风火火的去灵犀山庄邀请青耕一同前来,扣了半天门也没人应声,本以为如此太平景象,青耕怕是难见了,没想到她竟然来了。
青耕本是青鸟,穿着青色的衣裙,一脸机灵,活泼明艳。
青耕身后,跟着捂得严严实实的蜚,蜚蒙了一身黑袍子,只漏出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那双眼睛还一刻也离不了青耕。
“你来啦你来啦,我以为你不在家呢。”
你拉着青耕的手臂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一副女儿家娇滴滴的模样。
“是蜚,偏要将自己穿戴的严实些,耽误了些时辰。”
青耕似有埋怨的看向蜚,脸上却是无奈的笑。
“没关系,没关系,来了就好,人都到齐啦,那我们出发吧!”
你一身红裙,蹦蹦跳跳的,像颗窜动的火苗,在一众素雅衣衫间显得格外惹眼。
听文潇那意思,这身衣裙好像是赵远舟给你准备的,说是怕你玩的尽了兴,忘了回家的路,你穿的明艳些,他们一眼就能找到你。
虽听着不想坏话,但你总觉得哪里不对,听起来怪怪的。
灯会上有祈福活动,不少人爬上一排花梯,把信物挂在高处。
你恰巧路过,见两名女子,一人拿着花穗,一人拿着剪纸,单是那花穗就好看的不得了,惹得你瞬间来了兴致。
你也顾不得礼数,悄咪咪的将耳朵凑近了两人。
“思南水镇一年一度的祈福大会,据说若是能把信物挂上高处,来年就能平安健康、心想事成。”
“那我要挂得最高……”
你这一听,这可算好事儿啊,这热闹你无论如何也要凑一凑。
你选了只刻着吉祥纹样的青铜风铃,看着花梯的最高处,跃跃欲试。
你拎着青铜风铃努力往高处爬,结果旁边的人太多,震动花梯,你脚一滑,手一松,连人带风铃就嗖嗖往下坠。
眼看你屁股就要落地,乘黄不知从何处冲过来,稳稳接住你,将你抱在怀里。
“当心些嘛。”
你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屁股不用被摔成八瓣了。
乘黄将你放下,亏的你这身红衣裙,不然你怕是又要去白玖那里吃点苦头了。
“那你帮我挂?”
你将手里的青铜风铃晃了晃,乘黄这等十万年的大妖,不用白不用嘛,说不定活的越久,求得越容易实现呢。
“好。”
乘黄接过你手中的风铃,脚尖轻触花梯,已然到了最高点。
你瞠目结舌,大妖就是大妖,这身手也不是常人能及的。
转眼间,你那只青铜风铃已经挂在牌匾的最高处,随着夜幕里的风,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姑娘所求为何?”
乘黄顺着你的目光看向那只摇曳的风铃。
“所求皆所愿,当然是求你们大家平安喜乐。”
乘黄看向你,他活了十万年,大荒的角角落落他早已走遍,未曾想过却在人间遇见了形同骄阳的你。
缘分,缘分,人间情爱总爱谈缘分,他起初不信,如今,他信了。
十万年间,他为初代神女寻找复生之法已经荒废了太久,久到他都有些不认识自己了,久到他都忘记自己也有心了。
初代神女萦绕他的这份责任感,怕是该放下了。
乘黄久久不做声,却又目光灼灼的看着你,看的你有些不自在。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你狐疑的看向乘黄,两只手慌乱的抹了一把自己的脸颊。
“没有……”
乘黄移开目光,像是有些难为情自己方才失态的举动,轻咳了一声便低下头。
“好吧,他们呢?怎么只剩你自己了。”
你四下里望了望,却始终不见其他人的身影。
“赵远舟和离仑说是要给英招备些薄礼,英磊大概也跟着去了。”
“英招?”
英招?英磊?你歪歪头,难不成这俩人是亲戚?
那和赵远舟和离仑有什么关系?
“他们三人都是英招养大的。”
哦豁!
那这英招可是赵远舟和离仑这等大妖实打实的老爹啊!
“原来如此。”
那此番上昆仑怕不是能见到比大妖还大的大妖?
月光倾泻在河道里,波光粼粼。
河面上是人们为祈福放的河灯,你和乘黄坐在桥头望月闲聊,星星点点的河灯衬着夜幕宛若银河,分外好看。
乘黄正望着河面出神,你侧头看向乘黄,竟然鬼使神差的摸上了他那双装饰用的小狗般的耳朵。
乘黄突然回头,你的手没来的及收回来,他炙热的目光看向你,你僵着手不知如何是好。
“我……哈哈……我好奇……”
你尴尬的不行,讪讪的收回手,顺带悄咪咪给了手背两巴掌。
不打劫,不放火,你就是好色!
被抓包了吧!尴尬死了!
“摸吧。”
乘黄轻笑,微微将头侧向你,那一双耳朵明晃晃的摆在你面前。
“不不不,不摸了不摸了。”
你连忙摆手,老祖宗封建思想那套实在怕人。
要是你参不透门道,意外轻薄了乘黄,让他无颜见人,你的罪过可就大了!
“那不如……去放河灯。”
乘黄手里不知何时多出来两盏精致的河灯,现代社会少有这样的氛围,你一时新鲜,这河灯又漂亮的很,你一时竟不忍将它放进河里。
“这么漂亮的灯,放进河里,岂不是暴殄天物。”
你仔细端详着乘黄递给你的河灯,这上面画了一只娇俏的兔子,另一个……好像是只憨态可掬的小狐狸?
一把老骨头的大妖,竟然还有这等雅趣,在这里给你炫上了丹青,让你属实有些意外。
“美好的东西不一定非要留在身边,要不然哪来这宛若银河之景?”
乘黄起身向你伸出手,你虽舍不得这河灯,但乘黄说的也不无道理,犹豫再三,你还是将手搭在了乘黄掌心中。
“好嘛好嘛。”
你的手被乘黄拉着,你嘴里还念念有词,百般诉说着对河灯的不舍,在外人看来,倒像是对恩爱的人间眷侣。
你与乘黄蹲在河边,乘黄执笔在河灯上写了什么,他似是有意遮掩,你连半个字都没看到。
“你写了什么啊,还不让我看。”
你看着漂向远处的河灯,语气里满是遗憾与好奇。
“没什么,只是求上天保佑我的爱慕之人罢了。”
你看着乘黄眨眨眼,难怪不给你看呢,原来是他和初代神女的悄悄话。
只可惜初代神女故去的早,不然有乘黄这等知冷知热,细腻和气的伴侣可真是天大的福气。
乘黄似是参透你心中所想,笑着没作声。
月光透过漂远的河灯,隐约映出河灯上的字迹。
愿得姑娘之心,白首定不分离。
“那姑娘写的什么?”
乘黄看你推远河灯,河灯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实在不好分辨。
“当然是希望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平平安安,万事顺遂!”
你两只手撑在腿上托着腮看着河灯漂远,此番美景,怕是梦里也难寻啊。
乘黄闻你所言,皱起了眉。
“姑娘就不为自己求点什么?”
你一愣,摇摇头。
“自己的事,求人不如求己,尽人事,听天命,不后悔就足够了。”
你拍拍衣裙站起身,你从不信仰什么,在你母亲意外离世那天,你求遍各方神仙,却还是没能救回你的母亲那一刻,你的信仰大概就只有自己了。
“姑娘倒是活得洒脱。”
乘黄带着笑看你。
突然上升的烟火,照亮了思南水镇的夜幕。漫天烟火,绚丽多彩,惹得你红了眼眶。
“姑娘……”
乘黄看见你眼角滑落的那滴泪水,他疑惑的微微歪头,此情此景,美得让人惊艳,他不懂为何你会哭泣。
“这太平盛世,来的实在是不容易……”
乘黄心里了然,你永远都是如此,心里装得了别人,装得了天下,却装不得你自己。
乘黄温热的掌心包裹住你的手,你愣住,一时间竟也没想着将手收回来。
“姑娘心怀大义,堪当大任,可姑娘总为了别人失了自己,我有情而无处安置,实在是令我心焦。”
你听愣了神,什么义啊,情啊的,你听的云里雾里。
倒是,你怎么觉得这模模糊糊的意思,扯到情爱那一卦去了。
难不成是你太自恋了?